眉梢间深邃的阴影有种超出他这个年龄的老成,他淡笑道:“我年少时曾和毛鸿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算是我的启蒙老师,这些年一直有些联系,我定期会去拜访他。”
秦老恍然,万历浔捏了捏掌中纤细的手提醒慕筱兔开口说话。
慕筱兔也很快得意,清了清嗓子朗声说:“既然今天是秦老寿宴,我就借由这个机会即兴赋诗一首送给秦老!”
周围众人顿时鼓起掌来,万历浔也有些讶异。
慕筱兔一头张扬的蓝色长发微微卷曲,喝醉的眼眸中像激起层层海浪大声说道:“天气真是好,东西也好吃,饮料也好喝,就是有点冷,但是没关系,万岁万万岁!”
慕筱兔说完这番话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顿时,全场安静,秦老整个人都懵了啊,这是什么变异的五言绝句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日翔,就见他站在秦老旁边拼命鼓掌:“好!说得好!”
于是在他的鼓舞下,周围瞬间掌声雷动,也有不少人跟着叫好。
万历浔脸色已经黑得不忍直视,秦老脸上跟打翻了颜料一样默默打开万历浔送的画,只见这幅画中是一片鲜红的寿桃,虽然寿桃栩栩如生,但并没有把整幅画占满,那片寿桃悬在画的右上角,构图有些奇怪,顿时引起了慕筱兔,一个美术生全部的注意力。
秦老细细打量,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毛鸿志算是当代国宝级的画家,他的国画已经不能用价值来衡量,虽然秦老能在此生得一幅毛老先生的画很是激动,但总觉得这幅画中空出的地方有点太多,怎么看都不大协调。
此时慕筱兔突然挣脱了万历浔差点要把她捏碎的手,摇摇晃晃就朝秦老走去,在众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忽然就夺过秦老手中的画,平放在旁边秦老提字的桌子上,然后拿起一边的毛笔。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就听见万历浔厉声喊道:“夏曼希!”
然而已经迟了,慕筱兔拿着毛笔的手已经落在了画上,她神情专注,秀眉微微凛起,好看的红唇紧紧抿着。
刚要上前的佣人被秦日翔拦了下来,万历浔已经大步走到她旁边,刚准备出声制止她毁了这幅画的行径,却赫然看见她秀气白皙的手牢牢握着毛笔,笔锋微微向左右来回倾斜,笔尖和笔腰同时一侧着力,笔痕变化莫测,不一会空白的那处画上便呈现光与锯齿呼应的效果,又突然逆锋用笔,笔根在前,笔尖尾随,逆毛苍劲有力,自上而下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拖笔之间笔痕舒展流畅。
这样的手法自然娴熟,丰富虚灵,让万历浔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夏曼希从小在国外长大,受到西式教育,别说国画,连中文成语都认不全,说话向来中英文参半。
只是此时,万历浔抬头看着她,她幽蓝的头发贴在脸颊边,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眼珠柔光若腻,他似乎…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专注的模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感到一丝陌生。
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万历浔颀长的身影立在夏曼希身边,便没人再敢上前,连秦老也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夏曼希身后默默地看着。
时间嘀嗒嘀嗒走动着,慕筱兔也许喝了点酒的缘故,手上的毛笔更加挥洒自如,没一会那幅画上空白的地方便出现了两只灵动的仙鹤,一只微微曲着腿,另一只在它身后双腿立直,两只仙鹤都昂着头看着那片鲜红的寿桃,慕筱兔大笔一挥,仙鹤脚下便出现一片祥云环绕。
顿时,仙鹤与寿桃交辉相应,不再留白,整幅画霎时间自成一体。
她缓缓放下毛笔,双手拿起这幅画转身递给秦老,迷蒙的眼珠子透着几分俏皮,微笑说道:“仙鹤配寿桃,这幅贺寿图送给您。”
秦老脸上由绿转白,忽然就会心地笑了,带着些许欣赏从夏曼希手中接过这幅画。
万历浔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前阵子说要来参加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