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了几分真心,全凭算计是做不到的。
“妻主,能嫁给你,是暮阳毕生之愿。”
“你说话就是不老实,难怪父亲不喜欢你。”乔暮阳身子一僵,顾元微却轻笑出声,“你今年不过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何来毕生之说?而且,我不爱听你叫我妻主,私下里叫我启年便好,或者,叫我的名字也行。”一个主字,好好的夫妻关系,弄得像主仆。
“启年。”
“嗯。”
“那日公爹说,你若归去,便要我生殉。”
乔暮阳指腹轻轻掩住顾元微的唇,不让她说话,“你对我的好,暮阳无以为报,只愿真到那一日,你还愿意让我生死相随。”说着,扶着顾元微的肩膀,把她轻柔的放下,掖好被子。
顾元微凝着乔暮阳,认真的凝着他的黑眸,她明白,这话,是别有深意的。她懂得,在他的真心里,算计依然是存在的,可若他能够与她坦白,她是愿意帮助他的,只要她能够做到。
至亲至疏夫妻,但愿你我,是至亲那一对。顾元微走着神,如是想着。
“小姐,姑爷,奴送膳点来了。”门外响起如珠的声音。
顾元微倦怠地闭了闭眼,微一颔首。
乔暮阳便应了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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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内。
“什么?你说人醒了?”顾晨听得随乔暮阳嫁入顾家的下人来报,啪地一声,怒拍案头,站了起来,“你说,给我仔细地说。”
那伏在地上的纤柔少年,低垂着头,有条不紊地说道,“顾小姐是前日下晌醒来的,醒来之后喝了一碗燕窝粥,一碗参汤又睡下了,大公子一直伺候在侧,未曾出屋。昨日一早,顾府的张总教头与宫里的刘御医一同到了府上。刘御医当即给顾小姐把了脉,奴一直站在外头,也听不真切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刘御医笑得开怀,还说了什么‘血参’‘神效’‘放心’之类的话。之后沈老爷亲自送刘御医出门,那面色也是极好,极喜气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顾晨眯着眼,狠毒无比,“可恨,竟然就这样让那贱人占了大便宜,可恨至极!”
“还有件事......”
顾晨猛然低头一喝,“说!”
“奴不知该怎么说。”
“废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那日顾小姐醒来,沈老爷便大声斥责大公子,说他明明知道空空大师可以救顾小姐,却早不说,只等到嫁入了顾府才说......”
顾晨袖子一拂,把桌上的茶具统统扫到了地上,“贱人!”顾晨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我说呢,还真当有人能有情饮水饱,连生殉都不怕,原来他早知有人能救顾小姐,呵呵,当真好心思啊。那空空大师又是何人?”
顾晨的震怒吓得少年身子颤抖不停,“奴......奴不知,顾小姐的卧房,我等随嫁之人概不能进的。顾府之内,也就如珠如宝两位侍从与几位二等侍人方能进入。”
顾晨勾着阴冷的笑,盯着地上的少年,“把头抬起来。”
少年闻言,立刻怯生生的仰起头。
顾晨上前,尖锐的长甲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只见一张巴掌大的瓜子小脸上,一双水光脉脉的杏眸煞是娇怜可人,“长得不错,努力爬床吧,只要你得了手,届时你家四公子一入府,便会抬你为妾。”
少年顿时惊喜异常,连连谢恩,“谢老爷恩典,谢四公子恩典。”
“去见见你老娘、老父吧。”
少年走后,一抹湖绿色的憔悴身影,缓缓步出顾晨身后的屏风。
“你听到了?这就是你那个天天念叨在口中的好哥哥。”顾晨把这个“好”字念得尤其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