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辰了,那些家丁拦着老奴不让见您,老奴在王府里好歹当差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被这些小人得志的狗东西欺压得抬不起头来,王爷可要替老奴做主,莫要寒了咱们这些老奴仆的心哪!”
“来人。”谢无量微愠,将手下叫了进来吩咐道:“拿着本王的令牌进宫,找两个御医过来。”
说罢,便扶过齐妈妈,一同去了那处废弃的旧院。
谢无量没有来过这里,看到这里的环境时,心口不由一阵发紧。
他也知道柳娡之前是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这些年不算荣华富贵,但也算是锦衣玉食,不曾被苛待过,她哪里能受得了?
当即,谢无量走到床榻前,一把将柳娡抱在了怀里,
转身离开了这破院子。
回了正院,谢无量叫人升了炭火,屋里才算渐暖。
柳娡被烧得糊涂,那么多年都没有梦到过小时候,却在这时梦见了小时候的情景。
“爹爹……”
谢无量贴耳倾听,她知道她在叫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起过父亲柳怀卿,记得上次听到她想念家人,还是喝醉了,枕着她的腿迷糊的叫着爹爹。
心里是想他的吧,只是太想念,便假装忘记不愿再提起。
“御医怎么还不来?”谢无量焦急问了句。
话音刚落,门口跌跌撞撞被赶鸭子上架似的,背着药箱走进来两位老御医。
谢无量起开了身,“免礼了,你们赶紧看看,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两位老御医不敢怠慢,仔细瞧了病,谢无量坐立难安。
柳娡病成这样,让他极度内疚自责。
等了好一会儿,两位御医商量了一番,上前做了个揖。
“王爷,有一点麻烦,不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说清楚,什么麻烦?”谢无量一阵烦闷:“没大问题是什么问题?”
“王姬是有了快两月的身子,所以不太好用药,不过她得的风寒不算严重,谨慎用药,应该……”
“你说什么?”谢无量瞪着眼,以为自己误听。
两御医面面相觑,看王爷这表情,大约之前并不清楚,王姬怀有身孕。
“王姬怀有身孕,许是没有好好修养调理,才会得了风寒,王爷无须太远忧心。”
“好,务必要保证王姬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谢无量坐到了床沿,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柳娡,眼眶泛红。
见齐妈妈将浸好的湿帕子递了过来,谢无量从齐妈妈手里接过,道了句:“本王来吧,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只需留两个守夜的女使和两个男丁即可。”
人多了确实不太好,挤在室内,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浑浊。
齐妈妈和王嬷嬷带着余下的家仆都退了出去,留了几个机灵的在门外守着。
回去的走廊里,齐妈妈掩不住高兴:“谁说这不是天意呢?眼下王府里又要添新的小主人了。”
王嬷嬷半喜半忧,今天谢无量被招进宫里,那虞贵妃便是叫他再另立新妃,苏韵是不二人选。
以后苏韵若是生了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见王嬷嬷没有说话,精明如齐妈妈,便立即看出了端倪。
“王姬都要生两了,是不是也该升一升位份?王嬷嬷,您是最亲近王爷的人,这王爷到底是何心思呀?”
王嬷嬷轻叹了口气:“王爷对柳王姬的真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有些事情,王爷也是身不由己的呀。”
齐妈妈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来:“正妃之位,确实是没有可能,但好歹,不也还有个侧妃的位子吗?”
王嬷嬷:“这都是主子们的能决定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管这些了。”
齐妈妈扯着嘴角笑了笑,识趣的不再多问下去。
谢无量守了柳娡一夜,直到快正午,才辗转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