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了话题:“你在练字?”说完他又觉得好像气氛变得更尴尬了,大抵是因为他觉得她在临摹自己的字这件事,有些暧昧的意味。
只不过尴尬的人只有他一个,因为尔晴十分坦荡的回了他一句:“是啊。”便没了下文,目光坦诚,面上没有一点的羞涩。
“从前在宫里没机会练字,故而我的字不是那么雅观,府中下人若是看见了,难免会笑话我。”
傅恒听了微微皱眉:“下人若是乱嚼口舌,罚
一罚便是。”
尔晴垂眸微微一笑:“我从前也是个下人,在没进长春宫之前,也时常被那些管事骂,那时受委屈了,晚上便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既然我生平最讨厌那种人,那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凭借自己的心情,随意去处罚她们?”
开什么玩笑,男人嘴上的话可不能当真,尤其是她这个善良的夫君。
果然,傅恒听了她这番话,更加欣赏她了:“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通透、仁慈便好了。”
“多谢夫君称赞。”
傅恒一愣,似乎对她这声夫君有些不适,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和勉强,对此尔晴只当没发现,端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
三日后,傅恒看着他和尔晴那同色系,同花纹,成套的衣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一丝怪异的猜想:她是不是待我有意?
他如此想着,侧目看了看正在替自己母亲按肩膀的尔晴,她还是那副温柔乖顺的模样,而且一点也没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或许她只是懒得选,便让人成套的做了而已。
“尔晴呐,你已经嫁进我们府里快半年啦,可要捉紧呐……”富察老夫人抓着尔晴的手,一半打趣一半嘱咐的说道。
老人家么,总是想抱孙子的。
尔晴被她这么一说,便顺了她的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快啦快啦,儿媳一直都在捉紧着呢。”
老夫人听了,马上笑着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傅恒,嘴上却假装埋怨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自个儿知晓就好了……”
“哎呀,您又不是外人,我若真有了孩子,您便是他的祖母,有什么好隐瞒的?”
妇道人家的聊天总是这般的,对此傅恒只得在一旁一直尴尬的笑着,无聊中,他在胡思乱想着,他们夫妻两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同进宫了,前几日,姐姐还在问起尔晴的情况。
只是他在提起这件事时,尔晴却说她若非有什么大事,并不想进宫里头,他便问她为何,她听了自己的问话,并未直面回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天气冷,一直下着雪,她有些畏寒罢了。
其实也是,她应该是挺怕冷的,他们有几次在众人面前为了体现出“夫妻情深”的模样
,也是拉过手的。
她的手极其冰冷,令他一个大男人握上后,也能直面的体验到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而且她的手也并不像她的脸那么娇嫩,反倒有些小小的茧子,许是从前在宫里留下的。
他其实有时候在面对尔晴时,也会忽然而然的感到愧疚和自责,其实若是没有自己,她这么得姐姐欢喜,应该也能许一个好人家,或许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侍卫,又许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太医,也可能是哪个世家子弟。
那样的她,定会同她的夫君举案齐眉,子孙满堂,携手到白头。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傅恒啊,傅恒?”老太太的话打断了傅恒的发呆。
“嗯?怎么了额娘?”
老夫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人家尔晴啊嫁到我们富察家这么久,怎的都没见你带人家去街上逛逛?”
傅恒张了张嘴。
“行了,你可别推脱了,之前还说宫中事务繁忙,不得空,可如今年节将到,我可是问清楚了的,皇上啊,给你放了假,一路到开年以后才去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