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的履历都感觉到震惊。师家三观是什么样,大家都有所耳闻,师不羁三观是歪的,师颐更是歪到天上去,有很强的反社会性,但是师珩这个人……好像他的正直才是格格不入的,他才是那个不对的。师珩面上是冷,但是他的心机不多,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
面对着师珩,很少有人会动什么歪心思,从某种角度来说,师珩有颗近乎纯白的心,虽然说这帮政客和资本家都是黑了心的蛆,但是所有人面对美好的事物都是不忍亵渎的。
师珩在面对师颐的时候,面色平静,和师颐相似的褐色眼睛里带着血丝。
他看着师颐,他的手伸了出来,在即将摸到玻璃的时候被拦住了。狱警之一对着师珩说:“先生,请保持距离。”
师珩一阵恍惚,他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儿子还要保持距离?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低下头看到了地上的黄线,思维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从师颐被关押后,他整个人都睡得不好,几天几夜地睡不着觉,在法庭上的能辩机敏好像都消失了。
师颐看到师珩,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端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两只手相插,放在小腹上。
他冷静的好像面对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什么谈判对手一样。
师颐看着师珩的脸,他面上的冷静只是伪装,他内心汹涌的,是愤怒。
他的亲生父亲,从来不站在他这边,他从来不愿意了解……
师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来劝我弃恶扬善的?我等你很久了。”
师珩被师颐这句话哽了一下,然后提高声音:“师颐!”
师颐仅仅是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自己的面瘫脸,任谁都能看出,他刚刚是故意挑衅。
“师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珩喃喃。他不明白,师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肯定是他哪里没有做好。
他脑子很乱,虽然早就知道要和师颐见面,也有人告诉他要怎么做,但是在面对师颐的那一刻,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啊。他第一次抱起师颐的时候,就把一整颗心扑在这个孩子身上。他还记得当年那个躺在婴儿床上白白嫩嫩,一逗便会咯咯地眯起眼睛笑的孩子,他抱着自己的大玩具,像是画中的小天使。他不求自己的孩子能有什么成就,他只希望他能快乐。
可是师颐竟然走上了这一条极端的路。
师珩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然捂住脸哭了起来,他从来不肯在师颐面前落泪,但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妻子在去世之前看向他祈求的眼神。
不求成功,只求幸福。
这是她对师颐的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害了师颐,也辜负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的希望。
师颐真的快乐吗?他幸福吗?
师珩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师颐。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师颐一点都不快乐,他一点都不幸福。
师颐就这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父亲,内心竟然有一种病态的欢愉——谁让你不站在我这一边。
这便是我对你的惩罚。
最伤人的,永远不是旁人的风言风语,而是亲朋的背叛。
师珩是站在正义的一面,但是在师颐看来,师珩就是背叛了他。
他恨师珩,恨他每一世对他的背叛。
师珩的抽噎声渐渐地停止,他的压力似乎随着眼泪的落下而宣泄了一些,开始找回了自己的部分理智:“颐颐,放弃吧。我们都很爱你,只要你肯回头,我和你爷爷都不会放弃你的。”
“放弃?”师颐偏头,“你们凭什么放弃我?你们有什么能力放弃我?”
“师珩,我们是血液相连的父子,你永远都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