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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
书房内,安启明提起狼毫,在宣纸上挥下一行诗句,正是叶重晖的诗作。书童在一旁伺候笔墨,见状夸赞道:“主子的字迹越发像叶家表少爷了。”
安启明沉默片刻,轻叹道:“仿得了形,却仿不了神,没甚用处。”
言罢,抬手毁了这幅字。
书童撇嘴,道:“主子,奴才想不明白,恒之公子固然高才,主子也不差,为何偏对他这样执着?”
安启明道:“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多问。”
“是。”
安启明推着轮椅走到书架边,转动一个碧玉笔筒,随着笔筒转动,这书架竟缓缓朝两边移动,一道朝下的石阶横空出现,隐约可以看见一丝明明灭灭的火光。
书童将轮椅上的少年抱下去,主仆二人下了密室,身后的暗门缓缓合上。
石阶下,已经不能称之为密室,而是一座地下宫殿,四颗龙眼大的夜明珠分布左右,映照着殿内的光景,无数的金银财宝散发耀眼的光,一花一树都是珠宝玉石打造而成,其价值不可估量。
此乃前朝皇室所建,除了历代君王,就只有安家家主知晓,自安老爷子离世后,已然成了永久的秘密。
一路深入,在最深的寝宫里,盛放着陈氏先祖的牌位。最下方,盖着一个红绸,安启明抬手掀开,却是两个无名牌位。
那书童已经恭敬地跪拜在一旁。
安启明道:“我父亲虽贵为皇子,生母却是贱籍,对于皇位并无肖想,那日宫中大火,他被姚一刀救出皇宫,本无复国之心。他的身子一向孱弱,能活到成年已经是奢望,哪有那份宏图大志。”
“可是顾氏一族却赶尽杀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追杀,自打出生起,我只记得自己的每一日都被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中,不管我们逃到哪里,朝廷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一次逃亡中,车辕被人斩断,我从马车上摔下去,自此成了残废。”
书童低头并不应声,他很清楚,主子真正想诉说的人并不在这里。
安启明徐徐点燃一炷香,轻轻扇动火星,黑白分明的眼底,流露出令人生畏的强烈的恨意。
“后来,娘亲又有喜了,几次三番的逃亡,她隐隐有了滑胎之相,父亲终于做出决定,命姚一刀将我们送回京城,而他独自引开朝廷追兵,其实,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而母亲,生产后便紧接着离去了。”
“父亲一生与人为善,却始终受奸人迫害,天道本就不公,我又因何为善?国恨家仇,不共戴天。太宗帝死了,还有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死了,还有他的孙儿,我要顾氏一族,世世代代,血债血偿!”
安启明拾起红绸,仔细擦拭灵位上的灰尘,眼底只余下一片平淡。
“父亲,母亲,您二人安息吧,延儿他过得很好,孩儿会好生照看他,孩儿会让延儿成为这世间最随心所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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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迎来了叶家老三老四的满月酒。
叶相家里难得办酒席,京中谁不给脸面,上至帝王,下至百官,皆是送上重礼。
两个小娃娃生得一样,又穿着一模一样的兔绒袄子,躺在摇篮里眨巴眼睛,叫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是两人手腕上的银镯子,一个套在左手,一个套在右手。
安家老夫人第一回见着两个外孙,喜欢得不得了,眼睛都舍不得挪开,安氏便劝她留下小住几日,老夫人原本是不愿的,但眼看这两个奶娃娃朝她咯咯地笑,心一软,便应下了。
安灵薇捏着小娃娃的胖手,笑道:“真是一对金玉童子。”
就连一贯不善言辞,说不出好话的安启潘,都难得说:“真是可爱的紧,跟阿锦小时候……”
叶重锦挑眉,问:“跟我小时候怎么样?”
安启潘原本是想说,跟他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但如此一说,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