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五月将至,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叶若瑶前些日子生下个男娃,津州的娘家人哪里还坐的住,叶明坤夫妇匆匆赶来京城, 伺候女儿。
安氏这些年与叶夫人多有书信往来,叶若瑶远嫁京城, 她也一直尽心照顾, 叶夫人难得进京, 自然要亲自登门道谢。
两个女人说起私房话, 无非是丈夫儿女。
叶云哲前几年娶了津州知州的女儿, 因着岳丈大人的缘故, 难免沾了些官场,也越发知道这水深且污浊,与他理想中的大有不同,渐渐远着岳父那边, 依旧做自己的锦绣文章。
前两年媳妇生了个女儿, 小名宝儿, 一家人疼得厉害。
安氏听了, 难免心生羡慕。
她叹口气, 道:“嫂嫂,不瞒你说,我正为晖儿的婚事发愁。云哲如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成婚两三年了, 可他,是一点不着急, 京中的闺秀虽然多,但谁会一直等他呢。”
叶夫人问:“你与他提过吗?他是何说法?”
提起这个,安氏更是头疼,道:“怎么没提,回回搪塞我,我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他摇头,让他纳两个通房小妾,他还是摇头,眼看嫂嫂你已经抱孙了,我这连儿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
叶夫人也纳闷,给她出主意道:“你不是说,他最听阿锦的话么,让他弟弟劝,总比你说要好。”
安氏有些犹豫,在她眼里,小儿子还是个孩子,水晶似的剔透人儿,如今又被太子给缠上了,自个儿的事都理不清呢,哪能让他去劝他哥哥。
不过这些话,她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勉强笑笑。
叶夫人见状,猜到她有难言之隐,略一思索,道:“依我看,重晖侄儿兴许是还没开窍呢,他虽然年岁到了,但他这样洁身自好的好男儿,”说着压低嗓音,道:“或许还不知道女孩儿的好处呢,不妨……”
安氏附耳过去听,连连点头。
另一边,叶重锦正在逍遥王府做客,陆子延也在。
叶重锦好些日子没见着陆子延,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整日见不着人影?”
陆子延朝他笑了笑,道:“我能干嘛,还不就是游手好闲。”
顾悠正在剥花生,听到他的话,举起手,说:“我知道,子延在卖东西,好多名贵的古董,晟皇叔说,都是从子延那里买的,价格还很公道,夸子延是个实在人呢。”
“……”
陆子延嘴角一抽,要不是急着走人,他能把那些宝贝贱卖了?晟王爷可真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没办法,顾琛已经继承皇位,历史的车轮要抵挡不住了。不久后,皇帝会被美色迷惑住,变成昏君,历史上那个有名的以色侍君的奸佞——宋离,也该出现了,届时朝堂陷入混乱,想脱身就难了。
叶重锦眯起眼,扯了扯他的头发丝,问:“陆公子,走神想什么呢?你卖古董做什么,你又不缺银子。”
他小口抿了口茶水,道:“谁说我不缺银子,本少爷打小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要是离了京城,我可穿不惯粗衣粗布,吃不下粗茶淡饭,就算不是侯府少爷,我也还是要过好日子。”
“……你要离开京城?”
陆子延点点头,“我想过了,我活了十五年,一直在过米虫的生活,都没有出门闯荡过——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顾悠长大嘴巴,道:“可是……你不是一直说当米虫最好了吗。”
“人的想法总会变的,”陆子延铿锵有力地说:“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请不要用过去的眼光看我,因为我一直在成长。”
叶重锦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他擦了擦唇角,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跟你舅舅吵架了?”
“我舅舅才不跟我吵呢,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总觉得我不懂事,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