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些挂不住,咳了好几声,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有些贫血。”
顾悠很好糊弄,连忙往他面前推了一碟糕点,“那你再多吃点。”
叶重锦嗯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莫家哥哥回去了?”
顾悠有些失落,点点头道:“怀轩哥哥回家了,听说家里出了事,很着急,不知道怎么了。”
顾悠不知道,叶重锦却是知道的,这年是庆宗十年,越国公府发生了一件大事——莫家大少爷莫怀安意外过世,莫怀轩由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一夕之间成了国公府的继承人。
说是意外过世,其实内里的原因不太光彩,不好对外公开,因为他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
莫怀安其人,与他父亲越国公一个样子,好.色成性,却远胜其父,小小年纪就不知节制。前几年在御花园遇见他的时候,叶重锦便注意到,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脚步虚浮无力,显然是在那种事上损耗过度。
如今几年过去,又有那样一个父亲做榜样,想来只会越发没有分寸,有此结果倒也不稀奇。
越国公与国公夫人感情不好,这些年就这么一个嫡子。旁的妾室倒也曾孕育过子嗣,只是国公夫人是太后的亲侄女,想磋磨一个有身孕的女子还不容易,这些年,只有两个庶出姑娘活下来。
这些后宅的阴私,越国公心里门清,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次次有太后做和事佬,闹到最后也只有息事宁人的份,他只好对这个发妻越发疏远。
秦氏当年怀莫怀轩的时候,正被越国公放在心尖上宠爱,因此莫怀轩是难得存活下来的子嗣,也正因如此,越国公才没有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
如今的国公府,怕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顾琛略一挑眉,显然也是想到了此事,他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捏着小孩的手指,道:“阿锦,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叶重锦不知他是指什么,用另一只手往他嘴里塞了半块红枣糕,忽然想起这是他咬过的,神色微顿,顾琛一口咬下,笑道:“好甜。”
“……”
忽然宫婢通传:“太子殿下,五殿下,圣驾到了。”
顾琛只微微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
倒是顾悠高兴极了,道:“父皇来探望皇兄了。”他虽然木讷,到底在宫里住了许久,知道皇帝喜欢谁,谁就会过得好,皇帝冷落谁,谁日子就难过。
那边庆宗帝已经踏入殿内,朝身后的叶岩柏道:“叶卿,太子的脾性朕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素来个性冷漠,别说你儿子,就是天上掉下个仙童,他都不会多看几眼,更别说强行把人留下,你啊,想得太多。”
叶岩柏听着嘴角一抽,险些没笑出来,他家阿锦的院子,内外统共设了三道巡防,几十个武功高强的护院,都没能拦得住这位本领高强的太子殿下,还跟他说什么个性冷漠,这不是扯淡么。
他也不多说,只朝皇帝做了个请的手势,庆宗帝一甩衣袖,率先跨入内室。
殿内点了十多盏灯火,光线还算明朗,庆宗帝一眼看到榻上的太子,还有坐在床边的小孩。
待那小孩转过头,他心里一惊,暗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叶重锦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看到他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万分诧异,顾悠在一旁唤道:“父皇。”
庆宗帝这才回过神,转身摸摸儿子的脑袋,道:“悠儿也来看皇兄?”
顾悠点点小脑袋,抠着手指,小声道:“父皇,皇兄伤得很重,你要经常来探望他才行,上次悠儿生病,父皇每天都来照顾悠儿,现在皇兄病了,父皇不能偏心的。”
如今,就连最小的七皇子也知道在他面前耍手段争宠,只有悠儿还是一如往昔的率真,在他面前保留纯然天性,庆宗帝面色柔和了许多,温声应道:“好,都听咱们悠儿的,以后父皇每天都来探望你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