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身为东道主,萍娘立刻说:“顾爷这么晚赶来,想还没用饭吧?快进门来,吃口热乎饭。”
徐静依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开身子让他进来。萍娘热情将人迎进门后,则关了院子门,顺势插上了门闩。
知他们夫妻有体己话说,萍娘没再凑上去,只识趣的避开去了厨房,她亲自做了好大一碗面。
顾夫人是他们姐弟恩人,那这顾爷自然也是。对恩人,萍娘舍得得很,碗里不但面放得足,还放了前几天去镇上买的、每天只舍得给弟弟妹妹们吃一点点的卤味。
顾容庭也是真饿了,这一大海碗面,他不费事就吞进了肚子里。
他原就是个粗人,从前押镖走南闯北,忙起来时三顿作一顿吃,饿了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从前比这粗鲁的时候多了去了,方才他已经算有所克制,但吃完看身边妻子的反应,明显他还是不够斯文。
徐静依撅了下嘴,倒也没说什么。
青杏收了碗后,和紫兰一道退去隔壁屋找萍娘说话了。屋内只剩下小夫妻二人后,顿时又更宁静了几分。
既人已寻过来,顾容庭便没打算再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只坦言问她:“你是想给你父亲纳妾,看中了朱姑娘?”
萍娘姓朱,闺名“锦萍”两个字。
徐静依并不好奇被他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这几日她忙前忙后的,也并没瞒着顾家的人。她想的是,虽然不会主动去告诉顾家人她的打算,但若是他们问起来,她也会据实说。
对顾家,徐静依还是有几分信任在的。何况她对付柳姨娘,于顾家也无损失,顾家人就算知情,也不会怎样。
所以此刻,徐静依也没刻意遮掩隐瞒,只说:“是又怎么样?”虽然这一世在他面前已经有所克制了,但对他,徐静依始终没有对顾家别人的耐心。
顾容庭早习以为常,他并不同妻子计较这些,只认真说:“你只身一人跑出城来,又不和娘说清楚原由,她难免担心你。我方才回去,她特特叫了我过去问,明显一脸的急切,怕你一个人外头出什么事。”
听了这些,徐静依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若这些话是顾家的旁人说的,徐静依或许会放低些姿态承认自己做得不够好,但在顾容庭跟前,她是绝对不会低这个头的。
“哪里只身一人了?不还有紫兰青杏陪我身边吗?不还有赶车的乔伯吗?”她无理也要辩出几分理来。
顾容庭:“……”
顾容庭憋了半晌,才无奈的憋出个“好”字来。
不过她方才的这一番胡搅蛮缠,倒叫他看到了几分她从前的影子。
打从这一世一开始的初见,他就觉得她哪里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之前只以为,或许是他的重活一回改变了什么,以至于叫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如从前那般恶劣。
可最近私下里她忙的这些事,又不由加深了他心底对她的猜测。
顾容庭心中有所怀疑,但却不动声色。
此番面对她明显的无理取闹,顾容庭也只是仍耐心包容道:“青杏紫兰两个只是女子,乔伯也只是个普通的车夫,你们路上若真遇到了强梁,他们中谁又护得了你?”顿了一瞬,见她不说话了,顾容庭又怕自己“教训”得太过,反倒更引起她心中的反感。
于是大道理也就说的点到为止,很快又转了话头问她:“你心里是怎么计划的?”
徐静依也不想再继续被他教训,尤其在她理亏的时候。她理亏,他训自己,自己还不能站起来理直气壮同他吵,多憋屈啊。
于是见他总算说去别的上了,徐静依立刻把自己的计划合盘说给了他听。
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虽是夫妻,可毕竟也不熟啊,她同他说这么多,算不算交浅言深了呢?
顾容庭却不觉得她这算交浅言深,反倒她此番对自己的坦诚,叫他心中十分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