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屋子本就不大,若再隔出个小间,寝卧就更小了。但若是不隔,青杏紫兰就不能留在这里守夜,她们自有自己的住处,就在旁边耳房,但徐静依还是觉得她们能就留在房中值夜最好。
她从小就习惯了睡觉时身边有人伺候,太子府的倚水居住了半年后,更是助长了她的惰性和对婢女奴仆的依赖。从前在顾家当儿媳的一年半,没想过在寝卧中隔出一个小间这么件事,她白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如今既是想到了,她是肯定要想办法把这个计划实现的。
只是没想到,不过昨儿提了一嘴的事儿,顾容庭他竟还真记在了心中。
对此,徐静依心里还是舒坦的。
但四周打量下来,徐静依又觉得这巴掌大点的地方,怎么都不够再隔出一间的。本就嫌这里小了,若再分出点地方出去,日后她怕是一刻都不愿在屋里呆着了。
徐静依静默着不说话,顾容庭心中却有了主意。
正房两边是耳房,可以正屋的格局不动,将连着两边耳房的墙打掉,用木柱撑着房梁,再以屏风隔断隔开,这样不但能隔出一个日后供婢女值夜的小间来,就连他们的寝卧也能更大些。
心中有了这样的盘算后,顾容庭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妻子听。
徐静依听后望着他:“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得劳师动众了?”
劳师动众是肯定的,毕竟是要把墙砸掉。但若能叫她日后住得舒心遂意一些,这也无妨。
只是,这处屋舍是爹娘安置的,如今要这般大兴土木,肯定得提前知会二老一声。凭他对二老的了解,多半会答应,但以示敬重,也不能说风就是雨,擅自做主。
“也不算劳师动众。”顾容庭言简意赅,并没有表现得多为难的样子,“我去同爹娘说一声,问题不大。”
徐静依其实心里犹豫了下,有在思考到底有无必要这样做。但想着接下来还得在这里住上一年多,且又是他主动提的,拒绝的话也就没说出口来。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娇气的人,过不得委屈日子。若能住大宅院,她绝不会住茅草屋。为了往后一年多的日子能住得舒坦些,她也就不怕麻烦顾家人了。
大不了,之后多做补偿就是。
“嗯。”徐静依点头轻应,“那有劳二爷了。”
如今选择了另一条路走,不再作威作福后,她对他十分的礼待和客气。
小夫妇二人间,大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
顾容庭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后,没再说什么,只起身离开了。
方才夫妻二人所言,一旁屋内侍奉的马嬷嬷也听到了。待顾容庭离开后,马嬷嬷便立刻靠了过来。
“奴婢瞧着姑爷为人是真不错,怕这寝卧小,会委屈了姑娘,竟要如此大兴土木。这才刚成亲就能如此周到,日后必然更会事事体贴妥当。”新姑爷对自家姑娘好,马嬷嬷自然很高兴。
而这种时候,她也会适时的再撮合几句:“既然姑爷先示好了,姑娘也该让一步,也示个好才对。奴婢知道姑娘您害怕,但嫁了人的新妇嘛,始终都是要过那一关的。新婚头一回多少会疼一些,但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既然早痛晚痛都是要痛上那么一回,逃是逃不掉,姑娘又何必一等再等呢。”
其实马嬷嬷还想说,那样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只要熬过了前一两回,日后就尽是享乐了。但顾虑到主子是新妇,又未尝过云雨,怕这样说不好,于是也就没再多这个嘴。
徐静依也有在考虑,她知道这关始终是逃不过去的。既然不想得罪日后的郡王殿下,那就不可能婚后一两年都不同房。
马嬷嬷所言自然在理,既然迟早都是要走到这一步,也的确没有必要一直拖着。
“我知道了。”徐静依应下。
点到为止,她相信姑娘是聪明人,会明白的。话说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