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徐静依才想起来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
屋子并不大,略显闭塞的寝卧,连她在娘家时的闺房都不如,更何况是同太子府的倚水居相比了。
屋子虽不大,但却布置得极喜庆,四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点着红烛。再看此刻自己身上的穿戴,徐静依瞬间就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是她同顾容庭成亲的大喜日子,这是在顾家,这里是她同顾容庭曾经近两年夫妻的住所。
只是她不明白,她好端端在太子府呆着,为何会突然间就回到一年多前的顾家了呢?
但也容不得她多想,这会儿一身喜袍的男人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跨过了门槛,正朝她走来。半年未见,他还如记忆中的一样,颀长的身形,俊朗的眉眼中似乎带着与身俱来的威严。
以前她还觉得他这样的气度似乎同整个顾家都格格不入,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是王子龙孙。
甚至,后来他被认祖归宗后,常有人会道,天子诸多皇孙中,论行事派头和处事手腕,武安郡王乃是最像其祖父的一个。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才被认回去,就立刻被派随军平乱,明显是天子皇帝想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想到平乱,徐静依忽然蹙了下眉心。这才重又想起来,她似乎遇到了一件很荒唐的事。
青杏紫兰已经识趣的退去了门外,徐静依也赶忙收回散乱的思绪,只专注起眼前的人来。
顾容庭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微拧着眉心,探寻的目光也一寸寸落在她身上。
对视上他的目光,徐静依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收回。心里不免会想,若真能一切都重头来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来之则安之,眼下也顾不得其它了,最要紧的,还是要把今晚先应付过去。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徐静依便一阵头皮发麻。
在她心中顾容庭就是个粗人,并不怎么会怜香惜玉。从前夫妻一年多,他们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这种事,她是能躲就躲的。实在躲不过去了,她也是如临大敌般,会挣扎、会反抗,不会轻易就如他所愿。
最后房事变成了“打架”,彼此闹得都不太开心。
想起这些来,徐静依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顾容庭时,就生了先打发他离开的意思:“二爷这一身的酒气,难道就想这样洞房花烛吗?”
若他此刻是武安郡王的身份,徐静依断然不敢这样对他说话。但他如今还不是,徐静依态度也就颇为随意些了。
顾家是市井商贾人家,生活习性上没那么多讲究。但既娶了侯门之女,有些习惯该改也还得改。所以顾容庭没说什么,只说了句“稍等”后,就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青杏紫兰两个又立刻进了门来。
“姑爷怎么走了?”青杏关心问。
紫兰也说:“姑娘,奴婢们知道您委屈,可如今既然已经这样,咱们还是好好过日子的好。”
这门亲事是祖父亲自拍板定下的,就连母亲也违拗不过。所以,除了认命的好好过日子,又还能如何呢?
从前她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最终同他活成了一对怨偶。如今若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徐静依也不想再折腾了。
折腾得那么累,而且最终也没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还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添了堵。
“他身上有酒味,我让他去沐浴了。”徐静依边说边挨着桌沿坐了下来,然后目光轻抬,便打量起四周。
这屋子可真是小,好像比记忆中的还要小些。住惯了倚水居的大院子,如今再住回顾家,徐静依俨然不习惯了。
见姑娘并不是赶了姑爷出去住,青杏紫兰皆都松了口气。若新婚之夜就闹得小夫妻二人两地分居,那往后的日子怕就更难过了。姑娘虽是低嫁,但毕竟是到人家来当媳妇的,是同顾家一大家子住一起。若顾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