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一直在部队打拼,她和他结婚比较晚,所以几个孩子也比周妍小。没有随军的时候,她多得小叔子和弟妹的照顾,把几个孩子照顾挺好,便记着这个人情。
后来,老周去哪儿,她和孩子就跟着他去哪儿,跟小叔子和弟妹家的几个孩子联系就少了。偶尔过年回去,对这几个孩子印象还不错。
最初周妍来的时候,牛翠也隐约明白自家这个侄女是个心气儿高的,想着她有样貌有学识,再加上小叔子和弟妹的托付,就准备着给她在部队找个年轻有为后劲儿强的军官,谁知道见了面根本不是这样。
结亲不是结仇,自家侄女这个性子,她真怕给她家老周弄点什么事儿出来。
现在能黄掉,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担心这个侄女把人家里给搅和得不安宁了。
正好,这会儿部队里年龄相仿,长相不错,家里也和睦的,数来数去,也就小瞿最符合要求。现在自家侄女看不上人家,其他也没有合适的了,等周二他们考完试回老家,也正好有交代了。
“你可别以为我这是场面话。”牛翠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低声道,“小瞿是个人,又不是东西,看不看得上我那侄女都是另说。你们别想太多。”
那天请客吃饭,小瞿看着自家侄女的眼神跟看他们没啥太大的差别,今儿看见刘雪的时候,那眼神是真不一样。
所以啊,即便是当时真的认真和平的相亲了,估计相处几天就没什么后续了。自家侄女,没人刘雪那种沉下来的气蕴。
林微是真心喜欢牛翠了。她向来喜欢做事儿爽利,是非对错分得清,心里有根秤的人,这会儿想想周家的家庭情况,便不着痕迹地聊起了家属区的家属们大致情况。
“唉,说起来我们这一批人文化程度跟你们大学生没得比,最高的也就是高中水平。不是不想学,是实在是没地儿去学,也没那个闲钱。”
牛翠说的是个事实,解放后,国家开了扫盲班,可那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地跟个小学生似的上学,旨在扫盲,能认识常用的几百个字算是不错了。
她后来还是跟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还有老周自学,才算是能不查字典通读报纸。
“文化程度高一些的,去当老师了,或者进场坐办公室。文化低的,也就靠着当家的过活。等有了孩子,那又不一样了。”牛翠发愁,“像我们家,三个男孩子,靠老周的工资津贴想给三个儿子娶媳妇儿,也是说梦话。”
牛翠一想起家里三个儿子,就着急上火。跟别的家属说这个事儿,也都没当回事儿,所以她后来就不说了。如今碰上林微问,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自己心里的苦闷给说了出来。
林微点点头,没有丝毫不耐,认真听她说着,偶尔也会提议两个问题,引导着她往自己想要了解的层面去说。
拂晓搂着林微的脖子,歪着小脑袋听牛翠说话,偶尔不耐了,也只是拿眼睛去瞧旁边的瓜果蔬菜和花花草草,或是啃几口脆嫩的小黄瓜,不吵不闹的。
“我也算是有文化有脑子了,只是家里还有孩子,去工厂当工人或者去坐办公室记账干啥的也不现实。平时也没啥零碎活儿可以做。”
说起来,家里菜地旁边的这大红色月季花还是周二的赚钱法宝,只要开了,他就周末剪了去市中心叫卖,看得她有时候心酸得紧。
“诶,你问这个干什么?”牛翠愣愣地问她,“你是准备随军吗?”
很多像她这样有文化有工作的人,大多都不会随军。再说,她那么优秀,人家单位领导能愿意放她走?
“没有。”林微笑笑,“我心里有个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先不跟你说了。等真成了,再跟你说。”
牛翠也没追问,点点头,笑道,“都行,都行。”
菜地都已经浇好了水,牛翠从菜畦里出来,用剩余的水冲了冲凉鞋上的泥,跟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