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将饭菜端进屋子,看了看,转身又出去了一趟。等到再回来,手里就拿了一截粗大的木桩。
对上两双好奇的眼睛,秦疏解释一句:“以后咱们都在炕上吃,暖和。一会儿我让人做个炕桌,这顿就先拿这个对付着好了。”
秦疏说完自己忽然笑起来。
许逸宁觉得今天秦疏怪怪的,问道:“为何发笑?”
秦疏摇头,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话变多了,也不再如原来一般,总想避着人。
许逸安十分懂事地帮忙将饭菜挪到炕上,最后被一把拎了上去,他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大人的力气好大哦,他以后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许逸安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眨了眨眼,陷入了沉思。
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今天的菜品吸引。
煮蛋、云吞,还有一大份看着就很好吃的东西。
“这是红枣冰糖炖雪蛤,第一次做,你们尝尝。”秦疏给两人各舀了一碗,放在面前。
红枣冰糖炖雪蛤口感细腻润滑,香甜爽口,出乎意料的美味。
秦疏看出妻子喜欢,说:“逸宁你多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许逸安喝着甜汤,这个味道真的好好哦,只是他小小的心里也冒出了大大的疑惑,同样是高热,为什么他喝的是苦药呢?
他抬起眼,就看到大人正将剥好的鸡蛋喂到兄长唇边,兄长看了大人一眼,许逸安读不懂那个眼神,却直觉不是他该看的。他忙收回目光,最后一刻,恍惚看到兄长就这大人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
年初的这几天,秦疏哪儿都没去,每天不是在厨房里忙活,便是陪着许逸宁。
许逸宁虽然觉得肉麻,却也十分受用。秦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对他的在意,这种重视,没人会不喜欢。
许逸安也从兄长的小尾巴变成了秦疏的小尾巴,大人果然是最厉害的人,许逸安这几天肚子就没空过,更让他高兴的是,他这几天被允许和兄长一起睡。
许逸宁看到弟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对秦疏分外感激。其实,变化的又哪里只有许逸安一个。
王家坞中,一户人家聚集了很多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道:“李老,这里您年纪最大,也给拿个主意,没道理我们这些自由民比监管所那边过得还差吧。”
被叫作李老的人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就听另一个人说:“是啊,于金水和潘屠都能去那边干活,咱们也可以啊。”
此话引来众人附和。
又有一人说:“那边现在都搭了火炕,暖和极了。过年每人都分到了饺子。咱们呢?屋里屋外一样的冷,吃的更是没法比,活得还不如刑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中心只有一个意思,他们也想跟着监管所干活。
半晌后,他们终于停下,李用看着众人,说:“你们知道潘屠的工钱是找谁领吗?你们知道那边的口粮找谁支取吗?”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安静下来。终于,有一人说:“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过来找李老说情。
李用,前朝太子太傅,曾位列三公,因许灵王一事全家被判流放,永世不得入京,后代子孙更是不得为官。
李用目光从他们面上一一掠过,他们的目光或炙热,或坚定,也有人避开了他的视线,他的声音有些苍老:“你们可要想好了,这很有可能是条不归路。”
“想好了。”
“对,我是想好了。给那边干活至少没人嫌弃我,更何况还有工钱拿。”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意思,否则今天也不会聚到这里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