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每天天刚亮就要起床赶路,大多数时候都能夜宿在驿站,偶尔也会借宿在村子里,时间若是太晚,秦疏便会命人寻一处适合露宿的地点。
虽然路赶得很急,但是这段时间队伍中再没出现过减员的情况。为了保证体力,秦疏将两餐变成了三餐。虽然每日多了一餐,缺少的食物在路上基本就能得到补给。只是能吃到什么,全凭运气。
也因此队伍里从上到下,从老到小,都练就了一手查看动物踪迹的本事。
大家依然很瘦,精神状态却好上许多,至少不似原来那般死气沉沉。
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许逸宁了,主要是心态上的变化。因为他和秦疏的关系,起初,他很担心被人看出什么来。后来发现,人言可畏的前提是畏惧人言。
他都已经克服羞耻感,主动投怀送抱了,就要做好被人议论的准备。只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也是他觉得很奇怪的一点。
夜里,秦疏对他很尊重,亲吻抚摸是少不了的,却只是浅尝辄止,一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秦疏待他如何,许逸宁能感受得到。不过,在人前秦疏也从来不避讳对他的特别,那是一种超出平常的亲昵。宋彦对待秦宣娘什么样,秦疏待他就是什么样。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一二来。
许逸宁有心事,秦疏自然看了出来。
休息的时候,秦疏终于逼问出了原因。许逸宁的疑惑也终于得到了解答。
“他们不敢。”秦疏说。
是不敢,不是不会。在许逸宁看不到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对他们两人关系的臆测和揣度,只是不管他们私下里如何议论,都不会舞到许逸宁面前。
在许逸宁短短的十七年岁月中,前十年养在深宫,珠环玉绕。其后三年国丈谋权,以杨代许,太子虽被赐为许灵王,实际却与圈禁无异,许逸宁的生活局限于王府大院。杨宪去世后,他们又被新帝发配去守皇陵,接触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许逸宁就从来没有如正常人一般生活过,当然也不知道普通人的生存之道。
不过他到底聪慧,经由秦疏点拨,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秦疏作为这次押解的最高长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他手里,不会有人想不开来得罪他。
明白之后,就是更深层次的担忧。再过几天他们就要抵达勒石郡,届时秦疏还能留下吗?
许逸宁心中闪过种种设想,却没有一个计划是完美的。尝尽风雨滋味,尤惜伞下安宁。他很担心,担心对方离开后,他和安儿L的日子会再度变得艰难。
更多的却是不舍,何人不想被温柔眷顾呢?他喜欢甚至于沉迷对方的亲吻和怀抱。若是能与此人余生共度,似乎苦难也都变成了甜。
许逸宁伸手环住对方的脖颈,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秦疏见他眼尾都红了,也不知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和之前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的妻子习惯将事情埋在心底
,明明年纪不大,却少了少年人特有的意气。
他做得还是不够啊,秦疏心头微叹,扣住许逸宁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指腹过处,带起一片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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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原野上出现了一块突兀的巨石,许逸宁知道,这就是勒石郡了。
勒石郡位于王朝的东北方,毗邻罗邺和吉邕两国,罗邺自前朝起便是本国的心腹大患,这几年国内一直不安稳,罗邺的发展势头却正是猛烈的时候,此消彼长,若不是两国之间有沧浪江作为天堑,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勒石郡和罗邺之间有所阻挡,短时间内还算安全,吉邕却不一样。吉邕和罗邺接壤,且面积小,国力弱,这些年国土面积一再被罗邺蚕食。按照这个趋势,早晚会成为罗邺的囊中之物。
而大丰与吉邕之间是一座原始森林,虽有高山树木的遮挡,但比起难渡的沧浪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