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变了个新的图案,她在这边呆了一段时间,才知道釜山话和首尔话类似于东北话和北京话,她在电影里可以用标准的韩语首尔话,但始终领会不到两者的区别。
“不,你说的很正宗,只不过我感觉很神奇啊,你在演戏的时候就不会说釜山话。”河政宇接过来,绳子刺啦一声,断成两半。
“其实我也是靠感觉来说,NG那几次我才注意到口音出了问题。”沈姜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她的首尔话是从沈知芸给她请的翻译那里学来的。
“再忍一忍吧,下一场戏你就可以得到新发型了。”河政宇面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总是百看不厌,清澈的眼睛每次都能清晰的倒映出来他的身影,跟娱乐圈里那些藏着烂七八糟情绪的男女们格格不入。
在泥潭里呆久了,越来越开始追逐干净的事物。河政宇感觉自己的失眠症状都有所减轻,这是他呆过最轻松的剧组了,没有那些压在他头上倚老卖老的前辈,没有谄媚讨好的后辈,只有一个一视同仁的新导演和一个白纸一张的白歌。
“你的艺名,白歌,歌代表着歌曲的意思,难道你还会唱歌吗?”河政宇好奇地问道。
“不是啊,我五音不全,幼儿园的时候只会跟着老师摇花手。这个艺名是神婆给我起的。”沈姜想到自己头顶悬着的一把刀,原本轻松的心情也出现几丝阴霾。
“你还信这个?”河政宇知道他们圈子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仰,有的甚至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性。
“不,这只是讨个吉利的说法,我是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神明什么的皆为虚妄,我只相信我自己。”沈姜认真地说道,她一定会找到自救的方法,活下去。
“果然是泡在蜂蜜罐里长大的小朋友,保持自己的初心,你会走得更远。”河政宇笑了一声,他被那份自信感染,接下这个剧本,遇到白歌是他最不后悔的决定。
孙尚宇用剪刀帮车弦娜剪头发,父亲从小就没管过他,头发长长了也是自己剪的,“不要动,马上就好了。”
他耐心地帮女孩剪掉一直以来遮挡眼睛的刘海,终于露出那张姣好的脸蛋,“欸?”
“怎么了?”车弦娜不安地抿起嘴巴。
“弦娜太好看了,让哥哥有些惊讶。”孙尚宇温和地笑了笑,吝啬的他花了一大笔钱帮弦娜添置了很多好看的小裙子。
“我送你去读书好不好?”他帮弦娜剪好了头发问道。
“读书?!”女孩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失落的耷拉下来,“可是会花很多钱......”
“没事哦,弦娜,哥哥有钱。”孙尚宇轻轻捏了一下女孩肉乎乎的脸颊,“只要你好好读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车弦娜扑到孙尚宇怀里,她嗅着那道令她感到安心的皂角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我是你兄长啊。”孙尚宇揽住她,手指穿过参差不齐的头发温柔地安抚不安的弦娜。
“车弦娜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被母亲丢下的时候就有所感应,只不过心中抱着一丝侥幸。”沈姜翻阅着手里起了毛边的剧本,上面写满了她的笔记。
“孙尚宇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对公司的厕所清洁工面露鄙夷,为了两百韩元跟蔬菜店的老板吵了起来。但对自己的妹妹却付出全部真心,他内心一直以来都很孤独,渴望着家人。弦娜的出现让他冰冷的生活多了一丝烟火,他开始慢慢爱这个世界,会给底层工作人员买咖啡,面对犯了错的后辈也学会包容。”河政宇在剧本上写写画画,补足了人物的心理历程。
“即使是乖巧懂事的车弦娜也会有自私的想法,她想活下去,又不忍心兄长四处奔波为她筹钱,看到后面自己让原本生活富足的哥哥变得穷困潦倒,愧疚使她放弃求生的(谷欠)望。人性啊,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沈姜丢开手里的剧本,倚靠在剧组提供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