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水星辰的移植手术牵动着整个血液科全科上下每一个人的心。因为这次经外周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他是整个医院有史以来的第二例。以前移植都是直接抽取骨髓进行移植,像他一样抽取供体者的外周血的他是第二例。
从他进仓以后,外面的人没有一个知道那个十五岁的男孩究竟在里面经历着什么。云墨染自从出院以后,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往血液科打去。自从出院以后,继淑芳就派了正在放假的云轻羽来照顾他。
其实,刚出院那一个星期,他确实感觉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常常感觉腰腿胀疼,后来那种症状慢慢就减轻了。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奈何他妈就是不放心他,一直让他姐盯着他。
此时,云家宅院里,云轻羽正躺在庭院的摇椅上晒太阳,一旁的云墨染从早上打了个电话去他爸的科室以后就一直握着手机没有松开过。
躺椅上的云轻羽早就看出了弟弟的不对劲,直到那个男孩进仓以后,这种不对劲就越发的明显。她的弟弟整天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这使得她不得不想:“弟弟对那个男孩超出寻常的在意究竟代表着什么?““小染,你为什么对那个叫水星辰的男孩那么在意?”云墨染并不意外姐姐会发现他这段时间的异常。因为姐姐了解他,甚至比妈妈和爸爸都了解。
“姐,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被他那双眼睛吸引,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纯净得仿佛已经看穿了尘世间所有的不堪和污浊,直达人心。又仿佛一切”
“后来,通过爸爸了解到一些他的家庭以及他从小的经历,我忽然发现我和他其实很像,我们从小都经历过黑暗。但是后来进一步了解到,其实我和他又有很多不像的地方,我的黑暗最终迎来了一丝黎明,但是他的黑暗却从来没有过光亮。”
云轻羽听他又说起小时候的经历,只一个劲的摇头哭着对他说:“对不起,小染,对不起…”“姐,并不是你的错,况且那些都过去了。”
对于弟弟五岁以后的那些经历她并不是完全清楚,只是后来听爸爸说起过一些。那时候父母离婚,她哭着要跟妈妈,是弟弟把妈妈让给了她,本来妈妈是要带走弟弟的。弟弟跟着爸爸,爸爸工作太忙,那时候事业又刚起步,一个星期几乎有六天都在医院渡过,偶尔休息一天也是一直都在书房忙着。
弟弟由保姆带着,经常吃不饱饭。听爸爸说,有一次保姆嫌弟弟总是翻玩具出来玩,害她收拾起来很累,所以便把弟弟锁在衣柜里一整天,直到最后爸爸回来发现了昏过去的弟弟,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才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妈妈听说这件事以后,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然而,因为妈妈那时候刚升为行长,银行的事情真的很多,她并没有精力照顾弟弟,所以只是亲自给弟弟换了个保姆。
后来因为妈妈工作的调动,她随妈妈去了上海,她们姐弟俩就很少见面了,直到弟弟考上高中,妈妈又调回A省,他们才又经常见面。
只是,那时候的弟弟已经让人轻易看不懂他内心的想法了。他变得深沉,对每个人似乎都是礼貌到位,包括她和妈妈,但是却处处透着疏离。云轻羽知道,弟弟也许并没有怪她们,但是却也把她和妈妈排除在心门之外了。
只不过后来她和妈妈努力表现着对他的爱,他才慢慢对他们打开心门。但是他知道,弟弟并没有完全对她们敞开心扉,包括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的爸爸。
“所以,你是同情他?”云轻羽对坐在她对面的弟弟问道。
“也不完全是同情,上次去医院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我的心有种被针扎的感觉。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应该被呵护,被宠爱着长大。他那么乖,那么懂事。”
“小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觉得他和你小时候很像,懂事又乖巧,本应该被呵护,被宠溺,但是老天偏偏要让他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