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一触即发。
仙门弟子肃穆以对,只待一声令下。
金光烁熠的法阵中,楚孤逸满面决然,纵然万劫不复,他也要护住他身后的人。
贺凉水仰望天上剑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心中却是热乎的,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贺冽,楚孤逸仍然信他。
太极掌门已是怒不可遏,子车良极力劝解,厉声喝道:“小楚!别做傻事!”
楚孤逸道:“你们当中有几人见过贺冽,又有几人与贺先生相处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更清楚。”
徐平宽跌足斥责:“孽徒!到了此时,你还不认错!”
林松烟惊愕地望着法阵内的楚孤逸,“师弟,你还不相信吗?”
楚孤逸道:“我只信贺先生。”
“……”
徐平宽:“真是疯了!疯了!!”
太极掌门怒吼一声:“留他何用?!就让他与这魔修一同就地正法吧!——太极剑阵!”
随着话音落下,空中的万千长剑如同太极图般旋转,剑尖对准法阵内的二人,随即如同疾风暴雨般落下。
无论是法阵还是剑阵,都是提前布置好,配合默契,不存在因为法阵而无法发动剑阵的情况。楚孤逸受法阵掣肘,拈花施展醉花阴法阵,与剑阵对抗。
霎时,只见花落如瀑,剑芒与法阵的光交相辉映,照亮了半边天。
狂风涌动,乌云蔽日,天山之上战意正盛。
血皇天俯视这场仙门间的自相残杀,猩红的眼瞳满是戏谑讥讽,他指尖轻轻一点贺泠灵台,便使之清醒,“阿泠你看,人类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有趣。”
魔气飘荡,贺泠自浑浑噩噩中醒来,“宗主……?”
“放心,等他们玩够了,我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血皇天最喜欢做的,就是捡漏。
比如堕魔宗倒了,他就吞了堕魔宗;情魔宗没了,他就趁火打劫。再比如眼前的这场厮杀盛宴,等到仙门力量用得七七八八,他一口气将全仙门吃了也未偿不可。
开疆拓土,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做的事。
贺泠往下望去,脑子逐渐清明,看清法阵内的二人,更是脸色骤变,“他们……怎么回事?”
血皇天嗤笑一声:“仙门最喜欢的把戏,排除异己,以绝后患。这点倒是与魔修一般无二,区别是魔修想杀就杀,仙门却要千方百计找个大义凛然的理由,自诩为正道。”
贺泠脱离血皇天的怀抱,手中化出长剑,肃然道:“贺冽在此,我去助他。”
血皇天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将人勾回来,透过铁面具,与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对上。贺泠心中打鼓:“宗主?”
“本座知道,”血皇天微笑道,“他不是贺冽。”
“……”
“阿冽是你哥哥,你应该比我更早察觉吧?”血皇天垂眸望去,眼底尽是身为魔的冷酷,“既然他不是贺冽,死了又何妨?”
贺泠握紧剑,道:“难道宗主不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血皇天视线锁定另一道人影,“比起这个假贺冽,我对楚孤逸更感兴趣,他是楚恒的儿子,更是……”
单手摩挲下巴,兴味盎然地笑起来:“更是天魔君的直系血脉。难道你就不好奇,他被仙门当成普通人养了这么些年,最后把他逼到绝路,也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仙门,楚孤逸究竟会如何吗?”
贺泠眉心紧蹙,道:“宗主若是有心拉拢楚孤逸,此时是最好的机会。”
血皇天一言戳破:“你是想帮他们吧?不准。”
“……”
这场好戏,血皇天是要看到底了。
万剑齐发,楚孤逸勉强应对,然而法阵不破,行动受限。剑已入阵,在他们周身飞窜,几乎没有规律可循。
太极剑阵,与南斗法阵一样,闻名于修真界,以其变幻莫测而为人所道,是公认的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