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弟。”林松烟转过身来,目光幽幽,“事到如今,只有断情舍爱,方能保你。”
楚孤逸不惊不动,“有什么冲我来,放贺先生走。”
“为了一个魔修,值得吗?”
“……”
魔修?除了青霄,众仙门弟子不明所以,谁是魔修?
贺凉水心下了然,看来今天不掀开他的底,是不会罢休了。原来这第二关,是他。
林松烟继续道:“如果贺公子只是普通魔修,也就罢了。”
“林师兄!”邓阳大呼,“你因为被我拒绝,得失心疯了吗?”
林松烟一道灵力打过去,邓阳捂住胸口一声闷哼,安俊像是料到了什么,脸色就像刷了白漆,死死盯着法阵内的三人。
楚孤逸冷冷道:“林师兄,你到底意欲何为?”
林松烟指着贺凉水,“不是我意欲何为,而是他,意欲何为。”
“贺先生从未害过人,更与你无仇无怨。”
“师弟,你被他蒙蔽了眼睛——不,你是从未看清他。”林松烟字字清晰,“你可知,他是谁?”
楚孤逸:“我说了,他是贺凉水,贺先生。”
“那你看过他的脸吗?他可曾在你面前摘下过面具?”
“……贺先生是美是丑,我不在乎。”楚孤逸道,“皮囊不是判断一个人的标准。”
林松烟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贺凉水时,就像看他的肉中刺,骨中钉,“他是不敢在你面前摘下面具,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魔修。”
“那又如何?”
“试问,炼魔境能被称为大魔的,有几个?”
楚孤逸道:“炼魔境卧虎藏龙。”
“卧虎藏龙?”林松烟冷笑,“藏得最深的,就是这位贺公子——贺公子,你敢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你的面具吗?”
白玉面具戴了这么些时日,贺凉水几乎已经习惯了,此时冷风拂过,却恍若有千斤重,让他肩颈酸痛,脸颊冰冷。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仙门弟子已是沸腾一片,贺公子竟是魔修,还是大魔?炼魔境能称得上大魔的,屈指可数。
楚孤逸冷声道:“贺先生不必摘下面具,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太极掌门喝道:“你私自与魔修结成道侣,还有什么好说的?”语罢,启动法阵,金光咒的光芒笼罩整片场地。
林松烟拱手道:“太极掌门请息怒,我师弟遭人蒙骗良久,请给他些时间,定能明辨是非曲直。”
徐平宽激愤道:“都是这个姓贺的欺骗了我徒儿,方才造成今日的局面,他就是要让我青霄派蒙羞啊!”
子车良动怒:“小楚,到了此时,你还要护着那魔修吗?”
将暝剑在手,楚孤逸挡在贺凉水身前,道:“贺先生,我们走。”
脚下却有一层又一层的法阵浮现,宛如莲花瓣合起,将他们牢牢锁在这方寸之地内,手脚上的镣铐与之呼应,化作金色的锁链,楚孤逸一时挣脱不得。
贺凉水欲要靠近,被一道金光弹开。
“贺先生!”
贺凉水堪堪站稳,金光咒结界内,于魔修而言是火烧火燎,他强忍痛楚,道:“没事。”
楚孤逸挥剑砍断锁链,此举更是惹得众掌门大怒,又加了一重剑阵。
太极掌门怒斥:“楚孤逸,你终究是要步你父亲的后尘吗?!”
“小楚!”子车良痛声道,“你与那魔修一刀两断,才是正途,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楚孤逸凛然道:“贺先生是魔修又如何,他从未做过恶事,从未伤害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是楚恒之子,就要我死;因为贺先生是魔修,就要他死,这就是所谓的仙门正道吗?”
“这里没人要你死,只要你回头!”
楚孤逸质问:“我从未误入歧途,哪来的回头?”
徐平宽指着贺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