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小夙在客栈等了一个月,也没等来恼羞成怒的某人。他左思右想,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言淏脸皮薄,还得由他来主动出击。
当夜,他悄然潜入北冥,轻车熟路摸到言淏的寝宫,寻了一圈不见人影,料想还在处理公事。闲着也是闲着,用现成的汤池泡了个澡。
他泡澡时会练习闭气,一闭就是一两个时辰,这是魂修的基本功。
小夙把自己沉入水中,四肢舒展,慢悠悠地等着。
夜半时分,小夙耳尖一动,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他立即从水里出来。
言淏也没有发现池子里藏着一个人,他如常屏退婢女,褪下衣物踏进汤池。这池子的水是乳白色的,具有药疗效果,每日泡上一回,可舒筋活络。
小夙像乌龟,在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对面的男人。
水面漾起波纹,言淏面色惊变。在感知杀气的瞬间,小夙霍然站起:“是我!”
水珠自肌肉柔韧而紧实的雪肤滚滚落下,一截瘦腰,两颗樱桃,构成最具冲击力的画面。
言淏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小夙犹自说:“我还以为你会发现我呢,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你来做什么?”言淏板起脸。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小夙走向他,湿漉漉的发梢扫过凸出的锁骨,窝着浅浅几滴水。
言淏喉结上下一滚,生硬地移开视线,“出去。”
小夙不但不出去,还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到了言淏腿上。
“……”
小夙抱着他脖子,“你不敢看我。”
言淏直视他,脖颈上的青筋变得明显,耳根红若云霞,“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夙说:“你硌到我了。”
“……下去。”
“不下。”小夙故意使坏在他腿上扭了扭,笑问,“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做吗?”
言淏似有些招架不住,扭开脸说:“不知道。”
“我知道。”小夙说。
言淏神情微冷:“你跟人做过?”
小夙肩头抖动,笑他:“这就开始吃醋了?”
“没有。”言淏否认。
小夙也是第一次跟人这么光溜溜地面对面抱着,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故作老练地说:“我教你。”
言淏推开他,明摆着生气了。
小夙棘手而赧然,他都这么主动了,只得从实招供:“我都是从话本里看来的。”
言淏半信半疑:“当真?”
小夙无奈拿过自己的乾坤袋,从中取出性启蒙的话本,给言淏看。
言淏只看了两页便丢开,“你平时就看这种书?”
“对,我下流无耻,还妄想勾引你,行了吧?”小夙破罐子破摔。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夙以退为进,“罢了,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咱们以后别来往了。”
言淏一把捉住他手腕,攥得紧紧的,涩声问:“你非要如此?”
小夙道:“言淏,我心悦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有非分之想。你还能跟这样的我当普通朋友吗?我是不能。”
他已经抓住言淏的心,为什么不可以更进一步?世俗的约束在他眼中就是个屁。
言淏跟他不同,尽管在全是女子的北冥长大,接受的教规却更为严格,男男相恋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此前大概从未想过。
“你看,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所以我才……”
一语未了,小夙的唇被堵住,一个蛮横而青涩的吻。
朋友之谊至此终结,两个残缺的灵魂彼此靠近,彼此取暖,融为一体。
结束之时,身体分开,小夙腰酸背痛趴在枕头上,望着言淏,想起梦中的少年,问:“你为什么叫言淏?”
言淏反问:“你为什么叫小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