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凉水走在一条悠长悠长的小巷中,但没有逢着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只有一个铁面具魔修男人,扛着一个昏迷的姑娘。
从客栈出来后,这铁面具就隐匿了魔修气息,若非近在咫尺,便是楚孤逸恐怕也很难察觉。
这个魔修,怕是比朵摩罗朵摩兰加起来还要难对付。
贺凉水心念电转,清清嗓子开口:“你要带我去哪儿?”
铁面具头不回,话不说,像个哑巴。
“你要带我去哪儿?”贺凉水再问一遍。
铁面具这才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你变了。”
贺凉水问:“我们很熟?”
铁面具又变成了哑巴。
“……”贺凉水道,“你抓一个姑娘做什么?把她放了吧,扔路边就行。”
“你在乎她?”铁面具的声音很好听,却有一种奇特的断句感,像是不常说话。
“……是又如何?”
“人质。”
贺凉水明白了,他是要拿柳画鸢当人质,来威胁他,“不,我一点也不在乎她。”
铁面具脚步一顿,倏地掐住柳画鸢脖子,提在半空。
贺凉水大惊:“你做什么?!”
柳画鸢被生生掐醒了,惊恐万分,抓住铁面具如同虎钳的手不停拍打,喉间发出类似干呕的声音。
贺凉水再顾不得,挥扇袭向铁面具颈部。
铁面具将柳画鸢甩出去,抬手三招五式,便化解了贺凉水的三脚猫攻击。
柳画鸢扶着墙剧烈咳嗽,贺凉水叫道:“快跑!”
柳画鸢咳得眼角发红:“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快走!”
柳画鸢:“不行!要走一起走!”
贺凉水:“我也是魔修!”
“啥?我不管,你是我干娘,我不能丢下你!”
“……”
铁面具:“……干娘?”
贺凉水厚着脸皮:“再收一个干儿子也行。”
铁面具冷冷盯着贺凉水,贺凉水被看得头皮发麻,改口:“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三人行,铁面具在前面,后面跟着贺凉水与柳画鸢。
柳画鸢悄声商量:“我们一起跑吧?”
说干就干,两人拔腿就往回跑,七步之内,硬是刹住了脚。一把造型诡谲腥红如死神之镰的弯刃,凭空横在他们脖子前。
若是再往前三寸,必定血溅当场。
两人小心翼翼撤退,身后传来铁面具的声音:“下不为例。”
翻译过来就是,再敢跑,死刑伺候。
两人老实了。
一路走去,皆无人影,贺凉水觉得不对劲,就算天黑大家都睡着了,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吧?何况今夜还是千灯节。
“是不是起雾了?”柳画鸢问。
贺凉水醍醐灌顶,“这不是起雾,是障目法。”
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他们。
来到一处破落院子,这应该就是铁面具在城中暂时的落脚处。他兀自走进去,贺凉水柳画鸢只得跟进去,又傻了一回眼。
这院子表面看着破,里面却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一块抹布都叠得整整齐齐。
柳画鸢:“什么情况?他家?”
贺凉水:“显然不是,可能有强迫症与洁癖。”
进了院子之后,铁面具随手布了一道结界,旋即坐在井盖上闭目调息。
柳画鸢暗戳戳问贺凉水:“你能打得过他吗?”
贺凉水从牙缝挤出声音:“我要是打得过,会在这里?”
两人齐齐哀叹一声。
颓唐片刻,贺凉水摇扇走到铁面具面前,“你怎么认出我的?”
铁面具一动不动。
“哈喽?”贺凉水弯腰在他面前摆摆手。
铁面具不动如山。
交流失败,肥啾从贺凉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