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阳头痛欲裂醒来,迷迷瞪瞪望着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儿?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
窗外传来小贩叫卖糖葫芦的声音,两个脆生生的少年音一叠声呼唤:“等一下,我们要买糖葫芦!”
声音听着耳熟,像是贺公子的侍从。
贺公子?贺公子……几个片段在他脑海闪回,昨天搞砸了阿叶的豆腐后,他自发留下来帮楚师兄修葺铜钱巷屋顶,以作赔罪。到了晚上,楚师兄打算与贺公子修一夜屋顶,他当然不能自个儿溜,便一起留了下来。
然后贺公子想上茅房,下了屋顶,走到院中,头顶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光环。
那个光环好亮,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然后……
邓阳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鬼鬼祟祟出了房间,正遇上送水的伙计:“哎邓公子,你醒了,这是……”
“嘘!”邓阳出来便知,此处是云栖居,料想贺凉水也住这里,他哪里还有颜面见人家。
伙计端着洗脸盆:“你至少先洗洗脸吧?”
邓阳:“我这张脸都丢光了,洗了也没用,我不要了。”
“?”第一次见人把不要脸说得这么悲伤的。
邓阳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下楼,至楼梯转弯处,半蹲下来,借着扶手间隙窥探大堂情况,很好,没有熟悉的面孔,可以直接开溜。
他一个箭步冲下去——
“邓阳。”一道低沉的男声如同惊雷在他身后炸响。
邓阳维持想要跑路的怪异姿势,纠结半晌,到底无法忤逆那道威严嗓音,掉过头,对上犄角旮旯那一桌。
楚孤逸贺凉水柳画鸢二宝三宝,好一个一家五口团团圆圆的画面。
邓阳恨自己眼拙心急,刚才竟没发现,早知道就跳窗户跑了。
二宝三宝的嘴被糖葫芦塞得鼓鼓的,“他脑袋后面的包好大哦。”
邓阳摸了摸后脑勺,还真有一个大包,不免哀怨:“楚师兄,你下手也忒狠了。”
楚孤逸道:“吃一堑长一智。”
贺凉水对二宝三宝说:“你们去一边玩,邓阳你过来坐,一起吃点。”
邓阳不敢直视贺凉水,硬着头皮过去坐下,支吾半晌:“贺公子,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我太混账了,还好楚师兄阻止了我。我以前不这样的,我对男人从来不感兴趣的,看到你头顶的光环之后,我就像着了魔一样……”
车轱辘话说了好几遍,贺凉水抬手打断:“我明白,我理解,不是你的错。”
邓阳感激涕零:“贺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贺凉水给他夹一个灌汤包,“头还疼吗?”
“还行。”邓阳想着,贺公子深明大义,居然不怪我非礼他——妈蛋,昨晚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想去非礼一个男人??
要说抱歉,贺凉水才是那个深感抱歉的人,这万人迷光环不受他控制,但毕竟是他种的因,无论结什么果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邓阳偷瞄贺凉水头顶,“贺公子,可否问一句,你昨晚为什么会发光?”
楚孤逸代为解释:“贺先生身受重伤,他本身会一种迷人心智的幻术,受伤之后这幻术不受他控制,旁人看了会对他产生非分之想。但只要坚定心智,便可抵挡。”
言下之意是,邓阳的道心不够稳。
邓阳深感羞愧的同时,惊叹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幻术,贺公子没受伤之前,一定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吧?”
贺凉水干笑:“一般一般。”
邓阳心想,会迷人心智的幻术,那就只有狐媚之术?顿时看贺凉水的眼神不一般了。
以至于在吃完早饭,将楚孤逸拉到一边,悄声提醒:“楚师兄,这个贺公子,会不会是狐狸精?”
“……”楚孤逸冷冷盯他一眼,“我看你是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