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说不清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哪来,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自在,好像本该如此。
手中的玉佩也是他送的,当时她执意要自己骑马,不知他从哪弄到的一匹棕红的小马驹,沈瑜卿上马便跑了起来,他在后面跟着,沈瑜卿眼尾扫过去,撞进了他眼中的笑。
分别后他就送了玉佩,上刻两行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沈瑜卿眼珠微动,记起他那句“你未来的夫君”冷哼一声,口中嘀咕道:“登徒子!”
…
沈瑜卿及笄那年,沈家没着急张罗婚事,来往的人就已踏破了沈府的门槛。
王氏含笑着推门进屋,“绾绾,李家公子来了,你不去看看?”
沈瑜卿抿抿唇,“阿娘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呀。”
王氏拂袖坐到榻边,食指曲起刮着沈瑜卿的鼻尖,“娘的心肝,怎么舍得?”心里过了下,又道:“绾绾,你对行严先生…”
沈瑜卿放下书,“阿娘,您想什么呢,先生只是我的先生。”
王氏叹一声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谁能管的住她这性子。
沈瑜卿的亲事左拖右拖,非她不愿,只是相看了几个没有一人合她心意,拖来拖去到淮安王回京,听闻淮安王亲自向皇上求旨,迎娶沈家幺女。
当年分别时沈瑜卿无意打探那人的身份,但也看得出来他身世显赫,可一别经年,对他的相貌早忘得干净。
沈瑜卿接了旨,回屋从匣子里取出玉佩,目光微怔,唇动了下,喃喃出声,“是你吗?”
她听说当年三皇子魏砚就在会宛为帅,后班师回朝又自请镇守边关,魏砚的小字就是行止。
大婚前夕,沈瑜安拉着沈瑜卿去寺庙祈福。
午时休息沈瑜卿自己去了后山。
山林葱郁,有蝉声鸟鸣。
寂静中忽现出人声,男女交叠,压抑的喘息,沈瑜卿蹙了下眉停住身。
后山偏僻,倒是什么人都会有,只不过佛门清净之地怎会有人行这等事。
沈瑜卿不再往前走了,她甫一回身,臂忽沉下,叫人抓到了树后,蓦地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中。
“还记得我吗?”男人薄唇启开,嘴边浮出笑意。
他掌还抓着她的臂,夏日热,只隔着一层薄纱,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砺炙热。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沈瑜卿记忆退到会宛,可看清他眼中的势在必得又不愿让他张狂得意。
“你是谁?我怎么记得。”她手臂挣了下,眼白他,“光天化日,请公子自重。”
魏砚最是清楚她的牙尖嘴利,毫不在意地笑笑,指腹摩擦两下,“下月就成婚了,和你夫君生分什么?”
沈瑜卿心头一动,顿时了然,果真都是他算计好的。
林中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沈瑜卿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心思都在一处,没感受到头顶的呼吸也愈发得灼热。
沈瑜卿不想再待下去,要走时忽然被他勾住腰身往怀里送,接着吻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他含着她的唇,又凶又烈,呼吸缠在一起,愈加的熨烫。沈瑜卿眼睫止不住地颤抖,想推开却被他按得更紧。
“魏砚…”沈瑜卿喉咙挤出一个音儿,又被他使劲压下去了。
他力道大,硬得像块铁。
半晌,魏砚松下力时,沈瑜卿手臂软绵绵的,像踩在云上,她呼出气,嗔他一眼,“无赖。”
魏砚似是顿了下,眸色深谙,涌动着不明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他摩擦着她的脸颊,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柔软,他对上她的眼。
“卿卿,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
…
大婚当日,红烛长明,沈瑜卿躺在软榻里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却又不记得梦见什么,抬手摸摸眼角,竟不知何时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