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哪能一直住在这么简陋的驿站里,身边又没有个仆从给您端茶送水,这怎了得。”宋福德跟崩豆子似的,连说了一串话。
魏砚看他一眼,“此事本王心意已决,回去跟他说我既然已答应留在这,想做什么也不用不着他来束缚。”
“这…”宋福德一句话没说出口,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宋福德无功而返。
寝殿内
昭和帝卧于榻内,神态倦怠,面色苍白,身形枯槁如骨,再无当年的健壮之姿。
“皇上,如您所料,三皇子不愿住到新建府上。”宋福德进来回禀,手中捧着的圣旨还未展开。
昭和帝虚弱地干咳两声,“不住就不住吧,左右日后他坐到这个位子,那府也用不到。”
“皇上,您是九龙之身,有祥瑞庇佑,必能逢凶化吉。”宋福德恭敬垂首。
“你不必糊弄朕。”昭和帝闭了闭眼,“朕做了这些不愧对列祖列宗,只是怕到黄泉之下无颜面见她。”
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宋福德不语。
昭和帝问道:“你是不是也恨朕,觉得朕无情无义,亦是该死。”
宋福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叩首,“奴才不敢。”
“你不必这样,朕心知你忍辱到现在就是为了老三,亦是她的儿子。朕也知道她走时谁都不见,只把你叫进了内殿。”提起旧事,昭和帝又一阵猛咳。
“当年…当年朕亲手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愿见朕,晨曦宫的宫门没一刻是开着的。能陪着她的人只有你。朕当时日夜都想杀了你们,可是朕一想到初见她那一面,朕就狠不下心。”
“皇上,您累了,该歇息了。”宋福德眼底郁色一闪而过,沉静道。
昭和帝唇干涩,润了润,继续,“这么多年朕留着你都是因为行止。”
“他是朕最疼爱的儿子,他的母亲也是朕最爱的女人,只是世事无常,才会走到今日。”
宋福德出了寝殿,昭和帝睡去了,呼吸微弱,有病逝之兆。
“干爹,药熬好了,您看什么时候送进去?”蓝瑞提着药小跑近前。
宋福德瞥一眼,两手拍了拍袖上不存在的土,“扔了吧。以后也不用送了。”
蓝瑞一愣,“干爹,不送药,皇上这病…”
“咱家说不用送就不用送了。皇上福星高照,用不着这些无用的东西。”宋福德沉声。
蓝瑞头皮发麻,垂头躬身退下。
沿乾坤殿寝殿直走,绕过一道回廊就能看见一片百花的庭院。
斯人已逝,如今百花凋零,再无人打理。
宋福德挺直了腰入进庭院,身姿修正,虽不是挺拔如松,却也无一分方才的趋炎媚态。
宫中人皆知此处是禁地,无一人敢踏足半步。昭和帝交给他口谕,让他打理庭院。宋福德自然明白用意。
当年淑贵妃滑胎致死,却被隐瞒成轻生自尽,宫里每一人都是刽子手,都拿着那把刀在割着案板上的肉。
若无昭和帝的暗意,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大胆,生生逼死了她。到最后他又假惺惺的悲恸,借用他的恨一点点铲除宫里的党羽。
现在人都死没了,就剩下最后一位了。
宋福德展了屋中画,画中佳人如水婉约,如波生情,翩翩衣袖蝶蝶起舞,世间再无此佳人。
“娘娘,等辅佐三皇子登基了,奴才就下去伺候您。”
…
沈瑜卿有些睡不着了。
自阿爹点头她和魏砚的婚事,最开始的喜悦激动过后,细细想来,有些不寻常。
阿爹为何会转变得这般快,只是因为她承认与魏砚有了夫妻之实?阿爹不是这样不通世故,迂腐顽固之人。那又会因为什么?沈瑜卿百思不得其解。
待在家有五日了,不知魏砚的伤好了多少。
阿爹给她禁了足,离不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