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她传信给家中不过才到半月,上京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回信,中间必是出了什么事。
沈瑜卿心口砰跳,面色渐渐凝重,将信展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字迹风骨盎然,是她父亲所写。
一如既往的简短,寥寥几字,却没有一句无用。
“出什么事了?”魏砚察觉到异样,像是感受到什么,眼看着她,搂着她腰的手用了几分力。
沈瑜卿折了信纸,仰面朝他看,心头稍缓,才说出信中来意,“皇上已下旨你我和离,放我父亲归家。”
魏砚低着头,唇抿成一线。
沈瑜卿接着道:“信中还说我阿娘重病,我现在必要动身回京了。”
门掩好,绿荷已退了出去。
魏砚环着她的腰身坐到案后,眼还在她面上,“我传给老东西的信应还没到上京。”
现在他们人在漠北,都不知上京是怎样的情形,皇上突然下旨放人,还允了她回京,实在怪异。
他也没想到会突然传出这样一道旨。老东西将人送到漠北,待了这些日子没走,分明是有他的授意,他不可能不明白,此时怎会突然下旨让人回京?
魏砚抓着她的腕,眼底难以瞧清的暗色。
两人沉默了会儿,沈瑜卿先开口,“阿娘病了,我不能不回去。”
“嗯。”魏砚应一声,继续道:“我送你回京。”他亲她的发顶,黑眸盯在她脸上,忽而想起什么,低下声,“和离一旨交给我处理,你不必担心。”
沈瑜卿点点头,这时才记起他突然进来要说的事,问道:“你方才找我是要说什么?”
他嘴角扬着,眼里却没有笑,只是看着她,“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沈瑜卿觉他与平常不同,看她时隐有深意,却又猜不到他要说什么。
魏砚吻住她的唇角,“总要等你回来。”
总得把人等回来。
沈瑜卿看过他的眼,依在他怀里慢慢回应。
他下巴有泛青的胡渣,是近日太赶了,回上郡的第三日两人就成了婚,中间他还有处理诸多军务,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好觉,也没怎么顾得上打理。
过了会儿,沈瑜卿推开他,“我去吩咐人收拾将东西收拾好,不能再等了。”
“嗯。”魏砚应一声,眼却还凝着她,沈瑜卿抬眸,唇轻轻启开,“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忽而,魏砚咧嘴一笑,又恢复往日的浪痞模样,手向下抓了她一记,“想我了就写封信,我立马赶过来接你。”
就知道他浪荡惯了。
沈瑜卿白他一眼,拍掉他作乱的手,“我该走了。”
魏砚没动,她眸子动了动,又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晃两下,嫌弃道:“你不把自己打理好了,别再想亲我。”
沐浴时她看了,原本白皙的都叫他扎得通红一片,抹了药才缓和些。
魏砚嘴边浮出笑,有意去蹭她的颈,唇贴住她耳后,呼出的气喷薄到她的肤上,“老东西见过我的信不会动沈家,但我不回上京,陪不了你了。”
“我一回去少说也要半年多,阿娘又病了,我留下再回来可能会过一两载。”沈瑜卿贴靠在他肩上,眼看向透窗的光。
“不管多久我都在漠北等你。”魏砚脸上笑着,一眼看不出什么,“只要你还想着我。”
…
离开匆忙,沈瑜卿吩咐人去收拾回京要带的东西。
魏砚去了净室拿刀仔仔细细地刮着下巴。
外面没沈瑜卿什么事,她回屋听到净室里面有动静传出,抬步过了去。
站到门口,一眼就看清了弯腰立着的男人。
身侧一盆清水,右手拿着细短的刀,沾了水沫,细致地刮着下巴。
沈瑜卿眼落过他的身,不觉停在他腰处,革带束紧,胡服的衣摆掖到里,利落地扎着。昨夜相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