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弯下腰,两手撑在她身侧,缓缓提唇,呼出的气都落到她脸上,再近一点便亲过去了。
“多得都快还不清了。”他说。
沈瑜卿启唇,“也不是不能还清的。”
魏砚知她想要什么,不愿如她的意。
他盯着她的眼,不禁凑过去贴住她的额,鼻尖相触,他缓缓地呼着气,嗓音微微低沉,似笑非笑道:“不想还,干脆欠一辈子算了。”
…
翌日沈瑜卿先醒了,魏砚当真在矮凳上坐了一夜,他身高腿长,那凳面实小,他坐着完全遮住了上面,身子栽歪靠墙,眉皱紧,看起来并不好受。
唇畔的烫热仿佛还在,昨夜他戏弄完她便乖乖坐到矮凳上了。
沈瑜卿面色冷淡,一眼都没再看他。
还是伤得轻,活该他伤重得走不了才好。
她下了榻。
魏砚听到动静警觉地睁眼,见她已醒了,说:“头一回醒得这么早。”
看她面色冷,想是又赌气了。他不禁摸了下嘴,回味昨夜的软,也不知她都吃了什么,竟还让他尝出甜来。
沈瑜卿先推开门,刘石已经起了,在院里劈柴,他生得壮实,却是个不顶用的,砍了几斧头才劈下一根。
他见到沈瑜卿,正含笑要去招呼,又见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出来,心思立刻歇了下去,竟都不敢往那头看。
沈瑜卿从荷包里拿出一片金叶子,“这叶子当做谢礼,多谢昨夜收留。”
刘石看她穿着不俗,心知必然非富即贵,要假意推脱两句,又见她口中的兄长跟来,“走了。”
说完,那男人抓着面前的姑娘就离了院。
不知为何,刘石对上那双眼就莫名的恐惧,腿软得直打哆嗦。
在镇里两人没骑马,出了院魏砚还抓着她的手,沈瑜卿挣脱不了,随他去了。
镇子小又偏僻,街市上没甚有趣的玩意。
两人并肩走沈瑜卿遮着兜帽,帽沿高,遮住她眼底的神色。
有人急奔过来,眼看就要朝她撞过去,忽臂上一沉,魏砚将她拉到里侧,环抱住她的腰,是看护的姿势。
沈瑜卿贴靠在他胸口,推了推他,“我自己能走。”
“在漠北不用那么扭捏,没人会在意这个。”他手臂扣得更紧了。
沈瑜卿说:“我又不是怕别人在意。”
魏砚听清了,眼沉了下,“这里没人认识我们,上京的那个书呆子也看不见。”
沈瑜卿一怔,心里过了一遍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她咬了咬唇,不再说话了。
出了村镇,魏砚拍拍马背让她上去。
沈瑜卿刚要踩上马蹬,忽听一道人声喊,“小乙!”
这声音听着莫名熟悉,她停下动作朝声源看过去。
男子殷红的披风外氅罩身,脚踏云顶金靴,腰配珠翠玉环,面容俊朗,笑时露出一口的白牙,眼细眉长,不由得一股英俊风流。
沈瑜卿心里细想,等酉晟走近又唤她一声小乙,沈瑜卿终于记起来了。
当年她随先生下江南用的是易容样貌,见过她本人的除了先生,就是意外之下撞见的秦七,秦酉晟了。
秦七欣喜,压根没看到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小乙是我,秦老七啊!”
沈瑜卿讶异,“七哥怎么在这?”
秦七苦着脸,“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友人相见的喜悦后,秦七这才注意到她身侧抱刀而立的男人,胡服不整,一双眼黑亮有神,面如刀刻,明是好相貌,却生得过于锋利,看着绝非善相。
秦七悄悄拉沈瑜卿的袖,“小乙,你这是叫土匪绑架了?你别怕,七哥身后跟着镖队,必能护你周全。”
他一席话听得沈瑜卿发笑,“没有的事,他是我…”沈瑜卿眼看向魏砚,又转回来,道:“我救过他,到漠北有些事,看他武艺不凡才留在身边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