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怎么如此早啊!”
孙阳师走在山道上,不时有年轻的道宫弟子朝他恭敬问候,他满意地捻了捻胡子,正要向前去,旁侧的小道上,却呼得传来一声怒骂。
“你这个小兔崽子!”
“不好好练剑,成天跑出去偷鸡摸狗,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原娅满脸怒容,一头大波浪卷妩媚仍同往昔,道宫的人都有些延寿驻颜之术,只是她脸上却不可避免的染了些岁月流逝的痕迹。
她此刻手拿一根鸡毛掸子,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毛孩揍得哇哇乱叫。
郝仁在旁边试图拦:“小雅,算了吧,他毕竟还小……”
那小男孩却突然眼前一亮,“噔噔噔”的几步朝孙阳师跑去,鸡贼的躲在了后面,委屈巴巴的喊:“师公——”
孙阳师顿时眉开眼笑,摆手护着他,气得原娅把鸡毛掸子都掰折了。
这边正闹腾着,小道的尽头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师父!”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跑来。
他身上穿着年轻道宫弟子的白衣,麻利地朝原娅喊了一声师母,对郝仁道:“师父,天师大人可在?魔族来人了,说要商讨祭典事宜。”
旁边,孙阳师突然道:“你明日再来吧,大人今日不在。”
郝仁愣了下:“大人今天又去……?”
孙阳师叹了口气,没说话。
一旁的原娅沉默片刻,声音堵在嗓子眼儿半天,终于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困惑说出来:“为什么她被带走后,他没有去找?甚至都看不出悲伤?明明什么都变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装作——”
话音未落,却见孙阳师蓦地扭头,严肃望向她:“慎言!”
原娅不服气的闭上嘴,郝仁看了她一眼,温生解释道:“对于有些事情,眼睛总会出错,但心却不会改变。”
“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守护比拥有更重要。”
此言一出,空气里似乎寂静了半晌,所有人都默默无言。
那五六岁的小男孩躲在师公身后,眼珠咕噜噜一转,悄悄的就要溜走。
原娅一抬眼,顿时气得一声怒喝:“小兔崽子,你往哪跑!”
声音恍若平地一惊雷,小男孩窜得更快了。
树上的鸟儿惊得纷纷振翅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滑翔线,朝着远处的雪山飞去。
*
白落落是被活生生冻醒的。
她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阳光明媚的天空,而是一块半透明的蓝色冰层。
白落落:“……???”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低头往四下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冰棺里,冰块呈现半透明的蓝色,正滋滋往外冒着寒气。
而她身上却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连衣裙,小腿和手臂裸露在外面,皮肤上甚至结了一层淡淡的霜。
白落落刚醒过来,本来脑中还残存着浓浓的睡意,眼下顿时被冻得打了个喷嚏,瞬间泪眼汪汪。
白落落:“……”
她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
不会是有人以为她死了,把她冰封在棺材里了吧?!
得知真相的白落落眼泪差点掉下来。
人干事???
我只是睡了一会儿啊!
你们要不要这么急?这么快就把我给下葬了?!
就不能再多等一天吗!!
白落落抖抖瑟瑟的伸手,用力地推了推头顶的棺材盖,头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棺材盖被推出一小道缝隙。
白落落眼前一亮,往头顶一拱,钻了个脑袋出去——
不料她刚一露头,一阵冰冷的狂风无情吹来,夹杂着无数雪花,顿时糊了她一脸。
白落落再低头往下一看,人都吓傻了。
只见脚底万丈悬崖,无数尖锐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