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明有些疑惑地站在门外,他不明白刚才还一脸可怜让自己抱抱他的少年,怎么突然变了脸色把他推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很莫名其妙,甚至非常不礼貌,如果是别人,他会动怒。
但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没觉得生气。
好像面对楚波光时,他天然地能拿出更多的耐心与宽容来。
而另一边,楚波光慌乱地逃进盥洗室。
“哗哗——”
他用冰冷的水冲洗因为莫名兴奋而滚烫的脸颊,冷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脖颈,再到胸膛,不一会儿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可那股心头的燥热没有半分消退。
楚波光捋了捋湿润的额发,长眉紧皱,眼瞳猩红,神情说不清的烦躁。
真是该死,他刚才就不应该推开盛长明,现在对方应该还没走远,那么美味的食物,那样新鲜的血肉,一定很好吃……
等等,好吃?
楚波光忽然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吓醒了。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同类好吃?
他,到底怎么了?
楚波光猛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少年,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陌生。
那镜中的倒影,是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美好与漂亮,就算是在omega中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雪肤,黑发,纯黑的眼瞳中隐隐有鲜红的血意流淌,为他无机质的美中增添了几分诡谲的疯狂。
这样的美丽背后,会不会有他想象不到的可怕代价呢?
楚波光第一次正视自己不正常的欲望。
他想吃人。
“不、不……怎么会……我不想…我不想……”
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小虫母简直被吓坏了。
他匆匆跑上楼,为了不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类,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这时,他的手机传来震动,楚波光让它响了一会儿,想等它自然地停止。
但那震动一直不停,仿佛在传递手机那端的人是有多么焦急,多么关心他,在意他。
楚波光接听了通话。
“喂,楚波光,你死了?这么久都不回我们的消息?胆子越来越大了……”手机里传来了南宫奇的声音。
以前朋友的声音让楚波光心安,现在他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扔下手机,从床的那端远远地躲到床的这端。
楚波光绝望地抓了抓头发。
他太饿了……
以至于听到beta的声音,也会觉得胃口大开。
他不仅想吃盛长明,连南宫奇也——
打住!
楚波光哆哆嗦嗦从床头柜翻出一支笔,冲着细嫩的手臂扎了下去。
殷红的血珠冒出来。
红珊瑚般的颜色,与雪白到透明的肌肤相互映衬,这一幕甚至可以说是美的。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四次……知道手臂血痕累累为止。
米契尔看好戏的眼神划过一丝错愕,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淡色的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
这个虫母脑子有病么?为了保护人类,竟然不愿意吃掉他们,宁愿自己饿死,用自/残的方式来阻止不可改变的本能。
他不相信这个愚蠢弱小的虫母能坚持下去,除非想要活活饿死,祂必须进食,必须补充营养。
失去理智的尽头,就是不择目标地暴食,目之所见皆成了食物。
如果真能演变到那种地步,他倒是也能带祂回到虫族领地,人类世界待不下去了,自然得去虫族担负繁殖产卵的责任。
愚蠢的虫母,终究败给基因的本能。
“波波,波波?维泽尔,他咋不说话。”
手机里不停传来南宫奇疑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显得分外明显。
“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波波,你等下,我和维泽尔马上过来找你,坚持住!”
楚波光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