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绑,他已经自己用蹄子在地上磨开了绳索,随后一晃身子站了起来,用蹄子在胸前绒毛里翻出根儿烟来点上之后,转身徐徐朝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又头也不回地徐徐说道:“早在当年我下山之时,我们师徒的缘分就已经断了,这一次实在是事出无奈,我怕小六子他们遇到危险、万一你这老头子再按兵不动不予支援,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必难抵抗茅山之袭,所以我才跟了过来。如今一见你这老头子虽然年事已高但却还不糊涂,我也就放心了,你只当我没来过就好……”
“师傅,您要去哪儿?”
见媪要走出门去,老人终于忍不住追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拜在地,朝媪惊声问道:“您既然已经回来了,就算不愿在山里静修天年,至少多待几日!你我师徒叙叙旧也好啊!”
“我已经说了,我们师徒缘分早就尽了,哥们儿只不过是代书芳兄弟延续源宗传承香火而已,哪儿配得上当你们这些大阴阳师的师傅,你就忘了我吧,让哥们儿潇洒的走……”
“师傅,可是您……”
老人还要说话,然而才一开口,却听‘呜’地一声,竟是头也不回潇洒走向门口的媪忍不住从喉咙里传出一声哽咽,这哽咽声一出,媪更不敢多做停留了,一抬身子用一对前蹄捂住耳朵,哭嚎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便慌张地夺门而出,很快就消失在了外面茫茫的夜色中……
媪都已经没了踪迹,可老人却还仍跪在地上望着门外的夜色徐徐出神,隔了一会儿,白薇和马虹赶紧跑了过去,左右搀扶着老人站了起来,马虹抹了一下眼泪,劝师傅道:“师傅,他也是为了我们源宗着想,既然事已至此,您就从了他的意吧……”
白薇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叹道:“这位结巴仙虽说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既能成前清萨满教万众膜拜的教神,我早猜到他必不是简单之辈,却没想到他竟和我们阴阳道还有这么深的因缘牵绊,更不惜为当年的一句诺言,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是让人敬佩……”
“我这师傅就是这样,”老人苦苦一笑,笑容之中却已泛起了泪光,又道:“遥记得当年师傅为我们五位师兄弟传道时,教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泡妞儿’,师傅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要是连妞儿都泡不到,怎么延续香火?不延续香火,怎么延续源宗的传承?’,三师姐一听这话脸就红了,就问师傅,‘我本来就是个姑娘家家的,你教我泡妞儿也没用啊,还不如教我怎么去吊男人’,师傅却坏笑着说,‘孩子,以你的姿色还用吊吗,两条腿一.张就什么都有了,为这话,气得三师姐不顾师徒之礼,拎着把菜刀在五龙山上追杀了师傅三天三夜’……”
话说至此,往事历历在目,老人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随着那笑容,泪水却终于夺眶而出……
……
媪已经走了,老人也并未再多说什么,随后又在屋中坐了一阵子便回了屋下的地道里去,他走之后,我们倒是也未急着离去,而是查看起一直昏厥不醒的秀秀的伤势来。
早在我们坐着马虹的车回五龙山的路上,金银二将就用随身携带的药品为秀秀处理好了伤口,虽她一直昏厥不醒,但外伤不多,因此除了简单包扎之外,一时间我们也别无他策,只能耐心等待。
马虹提议,要不就将秀秀暂时留在山里休息一段时间,一番静养说不定能早日痊愈,然而又一想到如今源宗弟子倾巢而出,就算将秀秀留在山里估计也没人照顾,于是白薇还是决定带着秀秀一起回去。
之后,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在屋里休息了起来,玛瑙尊马虹以及金银二将也趁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法器,一直到凌晨四点来钟时,见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们这才离开五龙山又上了路,而直至我们离开时,那老人都没再现身过一次,马虹告诉我们,老人其实早在刚收到茅山挑起战端的消息时,就已经妥善布置好了一切,也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