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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绮月冷冷地注视地上的崔英,凤目中的满是厉色,一旁的小婢觑到了她可怖的脸色,低着头缩在一边。
往日这个侯府小姐打杀下人时,也会露出这般表情。
周遭的人群一静,数十双目光纷纷投往这一处。
在筵席上的都是京城权贵,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掌掴,传出来只会连着穆宁伯府的脸面也一并丢尽了。
崔英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唇色也褪去许多。
余绮月高傲地抬起头颅,嘴角上扬,抹得艳红的唇刺目张扬,
“怎么,你撞上了我,还将茶水都洒到我衣服上,难道不知道赔罪吗?”
说着,她捻起裙摆一角,抖了抖,看似哀伤实则嘲讽地道:
“你可知,这蜀锦五十金一匹,你贸然将茶水泼上来,让我怎么办才好?”
崔英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刚才分明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怎么,县主的衣裳是沾不得水么?”
崔钰拨开人流,挡在崔英面前,她五官阴柔,嘴角噙笑,看似是晏晏君子,谦和有度,实则眼底却全无笑意,一片冰冷。
“我方才分明看见是县主自己撞上前,怎么能反过头来指责舍妹?”
余绮月没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替崔英说好话,毕竟她以为她这个县主是无人敢惹的,就算是为难一个小小的官家小姐又如何?
崔钰只是望着她,笑意淡淡。
这个安平县主似乎声名不大好,嚣张跋扈的性子算是在京城贵妇圈中出了名.
往日她也喜欢和其他京城小姐争风吃醋,但凡是和李慎矜搭话的小姐暗地里都被她下过绊子,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
如今这个局面,她地位尊贵,看似占据上方,实则在人心方面,处于下风。
于是,崔钰半垂眼帘,眸光落在崔英身上,蹙眉道:
“你前些日子跪在佛堂为祖母抄了几日佛经,不小心染了风寒,如今可有碍?”
崔英先是一愣,她什么时候抄过佛经?
接着,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颇有些病美人的风韵,
“哥哥,无碍的,我方才只是有些头晕,所以……撞上了县主,望县主赎罪。”
她抬眸望了余绮月一眼,却又像害怕一般收回目光。
眸中已盈满泪水,却始终不落,再加上她高高肿起的颊边,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倔强的不肯示弱。
周边顿时议论纷纷,在场的人看余绮月的眼光霎时间变了。
安平县主瞪大眼睛,不明白局势怎么会因为崔钰的三言两语扭转成这样!
在这种场面,如若她说不原谅,不就是不念人情,反倒让这个孝女得了所有人的垂怜?
胸中“噌”的燃起了一道火,余绮月脸色难看至极,却偏偏不肯服软。
“怎么回事?”
身后是一道低哑沉厚的嗓音,像是琴弦低颤。
沉得足以震动她的心弦,她再熟悉不过。
余绮月惶惶回头,正见李慎矜蹙着眉头,端然而立,负手站在不远处,冷眼望着她。
这边,
虞禄被崔钰拒绝了,只能独自来瞧瞧这个憨憨世子爷捕捉到的虎崽仔。
方才远远一瞧只觉得这个虎崽子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兽罢了。
如今靠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他的爪子倒还是挺锋利的。
兴许是天性使然,小兽虽然攻击性不大,但是眼神凶狠无比,喉中隐隐传出低喝。
虞禄心下一紧。
他是个功勋卓绝的武官,危险意识极强,能凭借天生的敏感性嗅到一丝危险气息。
于是他朝着世子道:“喂!姓余的!你这头老虎不得用绳拴住脖子才行吗?”
威宁候世子听到有人这么不敬地称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