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顾迦萸的心思,是让我收下,同流合污呢,还是拒绝,置身事外。”
姜逸之微蹙眉头,沉吟半瞬才道:“当初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说是单纯的投资,而且也知道乔家的烂摊子,言语中并没有要拉您下水的意思。”
“他说的话可不可靠,这小子做事向来没有章法,要是我拒绝了,他在背地里跟我作对怎么办?”姜禾贤迅速在心底盘算着利弊。
“他从不屑做暗箭伤人的勾当。”这话,姜逸之是看着父亲的眼睛说的,眸底暗含鄙夷之色。
姜禾贤不语,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照姜家和顾家的交情,顾迦萸真要是在大选之际送他厚礼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可多年在政坛打拼的经验告诉他,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顾迦萸只是出于商业合作的话,眼光倒是毒辣异常,可偏偏这件事里面又牵扯到沐家和乔家的婚约,沐家那个孩子成了最关键的促成因素。
他得要知道,顾迦萸对那个女孩的心思,才好决定下一步的选择。
斟酌半晌,姜禾贤开口问道:“他是不是对沐家那个孩子有别的心思?”
姜逸之一直忍着的怒意在一点点皴裂。
“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他要是对沐家那个孩子有爱慕之情,一边暗示乔炀新给我送礼,一边又跟你说不会拉我下水,这不是在变相借我的手替他除掉乔家吗,这样一来,他可就实实在在的替沐家那个孩子报仇了,一箭双雕啊。”
姜禾贤分析完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理由绝对站得住脚。
他并不知道这话触到了儿子的逆鳞,他现在非常不想听到关于顾迦萸喜欢沐曦曦的任何一点苗头。
“您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就算他是为了讨好沐曦曦,也没理由给您好处啊,您对他不是一直充满敌意吗?”
“这么说,你也认为他在讨好沐家那个孩子?”
姜禾贤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儿子的不悦,只提取自己关心的信息,儿子从小就认识顾迦萸,对他的心性多少有些了解,如果连他都觉得是在讨好的话,准没错!
“是讨好又如何,您还真想占这个便宜吗?”姜逸之的面色沉了几分,语气更是冷的吓人。
“这哪里是占便宜,这叫有来有往,他今天帮了我,改日他有需要了,我也会回报的。”姜禾贤终于露出了笑容。
姜逸之简直气笑了,对父亲这追名逐利到毫无下限的品性所不齿。
“您这胃口还真好呢,酸冷不忌。”
“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呐,一点尊卑都不分。”
姜逸之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上了楼,刚准备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蓦地回眸看向父亲。
“您知道为什么姜家一直屈居顾家之后吗?”
姜禾贤对上儿子的眼神--冷漠中充满了鄙夷,讷讷道:“为···为什么?”
“顾迦萸虽然年轻,但他分得清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您虽然年长,却不懂得取舍,总想满把抓,总有一天您会悉数吃下自己酿造的恶果。”
“混账东西,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我小时候挺崇拜您的,也曾想如您一样在政界打拼,回馈社会,可如今,我不想了,我怕自己一旦踏入那个地界就会变得贪婪,慢慢的迷失在权利的泥藻中。”
姜逸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禾贤却在背后大声说道:“你那是理想主义,真正的政坛从来就没有这么美好,你所向往的全都是假象!”
直到儿子的背影毅然决然的消失在视线,他才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的。”
姜逸之回到房间,疲倦的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闭目养神。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沐曦曦接到爷爷电话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