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即使她疼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外冒,额头青筋都暴起了,却还是不肯上床休息,只生拽着椅子的木质扶手。
云绣看得好生心疼,向来直爽沉稳的小姑娘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世子夫人,算奴婢求您了,您快去睡一会吧。一有消息来我马上去唤您。”
李羡鱼却只朝她苍白一笑一动不动的身姿已经表明了一切。
云绣咬了咬唇,便沉默站到了李羡鱼身后。
天色渐暗。
晚膳摆了又撤,云绣和翠芽劝了又劝:“世子夫人,您就吃一点吧。”
李羡鱼只作摇头。
眼见到了戌时正,李羡鱼派人再去国师府,还等了不到两刻钟,下人来回禀,说是新任国师来拜访世子夫人。
“快请她进来。”李羡鱼不等她说完便起身欲迎出去,然而许是因为方才腹痛时紧攥着身体,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才走两步就要跌出去。
幸得云绣手疾眼快,立马搀住了她。
李羡鱼几乎是三步并作了两步,只迅速地往外走,丝毫看不出是方才腹痛得青筋暴起的人。
恰恰迎到垂花门的时候,就与顾婉清一行人撞上了。
顾婉清走过来,一把牵住她手腕:“我知道你心急,可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进屋再说吧。”
李羡鱼频频点头,明显心神不宁,与她一同快步往回走。
待两人回到屋内,双双在屋中坐下,又摒退了左右,顾婉清才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声音不自觉就有些沉重:“殿下的人已经赶到章岚山脉附近的黎州城了。只是,不知怎的,黎州城似被人秘密封锁了。黎州城内的势力也联系不上。”
“怎么会被封锁了?竟然连殿下的势力都渗透不进去?难道是北……”李羡鱼噤声,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目前原因不明。”顾婉清摇了摇头:“殿下已从黎州城周边调遣兵力过去。并且殿下已下令,若周旋无用,便直接硬闯。”
李羡鱼已是听得摇摇欲坠,眼里噙了泪:“我只怕…只怕……”只怕来不及了。
“你放心。沈临定不会有事的。”顾婉清正色道:“殿下特意叫我同你说。沈临做事向来周全。便是从前,尚且年少的他与那高无既交手十数次,也从来都是叫对方吃亏的份,鲜有的两三次没让对方吃亏,那也都摆成了平局。你便放宽了心,以沈临的智计,定会平安无事的。”
话是这样没错。李羡鱼也知道,上一世,若不是孤身一人的沈临自己心如死灰、无牵无挂,他也不会放任自己中毒而死。他其实是为自己安排过后路的。
然而,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万一沈临为了救她,而不得不冒着被埋伏的风险去替她寻药呢
若是如此,她更无法安下心了。
顾婉清又劝了几句,见她心事重重、根本听不进去,便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
又过了一刻多钟,顾婉清临走时道:“夜已深了,你本就身中剧毒,还是早些歇息吧。殿下已经给了他们可以硬闯的旨意了。想必今晚或明早就会有消息。我会让殿下的人直接传信于你的。”
李羡鱼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今日麻烦你了,辛苦你这么晚还奔波。我很是感激……”
“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顾婉清摆了摆手,站起身。
李羡鱼只将她送到门外,就被顾婉清拦住,执意不让她再送了。
李羡鱼便只好回屋休息,也不肯去洗漱,只那么直挺挺地坐着。
主屋内蜡烛长明,挺拔纤秀的背影,显示了等待的决心。
时间缓慢滑过。
戌时末的时候,李羡鱼的腹痛再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