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彩排的效果,和歌曲的适配性,江韩跟韩闫宇他们合作的歌曲被放在了最后。
江韩之前组过的乐队,队友要么是已经混音乐圈有几年了的乐手,要么也是这一行里小有姓名的佼佼者,年龄大多比他大一些,技艺更娴熟些,经验也丰富。
转到育风后,这里的学生画风跟他以前日常接触的人有不小的差别,但是各有各的优点。
育风的同学虽然全凭热情与爱好,技巧上显得粗糙且业余,却反而能让江韩重新感受到最初的初心。
简单到复杂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任何一样以纯粹的“喜欢”为契机开始接触的爱好,当演变成想要追逐的梦想后,就会因期望中那遥不可及的顶峰,而逐渐从理想国的伊甸园里清醒,坠入现实的泥沼。
想要玩音乐,自然不想孤芳自赏,展现音乐的价值与灵魂,需要观众。
而外界传来的声音势必不止有赞美,掌声中总是夹杂着喝倒彩的人,而比起艺术性上的难以苟同更伤人的,是听若未闻。
不感兴趣的无视比谩骂还要消磨创作的灵魂,而大多数创作者,都会因无人问津的阶段感到煎熬。比热爱减少更容易让人退缩的,是生活不似神仙不食五谷,还有炊烟。
江韩还年轻,他家境富有没有后顾之忧,只要有纯粹的爱和热情就可以一往无前。他一直以为共进退了一年的队友会跟自己继续玩下去,直到对方跟他说自己已经快二十八岁了,临近三十是个坎,漂浮不定给不了他安全感。他做音乐近十年没什么过于亮眼的成绩,准备转行找个门槛相对不高的工作先干两年,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
这些事儿原本离江韩是很遥远的,他看对方说的轻松,脸上还挂着笑,却觉得对方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前几天还在开的livehouse其实是现在队伍的最后一次共演,其他人都知道,只瞒了江韩没说。
乐队解散了,江韩迷茫了没几天,干脆收拾行李跑到了深北市来,其实也是当换换心情。
他心态特别好,毕竟他的情况跟乐队里的哥哥们并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烦恼的事情,有自己的选择要下定决心,不需要别人来帮他们遗憾。江韩很快将那些不该在这个年纪烦恼的东西抛开的一干二净,挺乐在其中的帮韩闫宇和另外两个临时队友提建议——
“还成,副歌部分贝斯进的晚了,再来一次。”
“闫宇,别光顾着嗨,注意感情。”
江韩笑眯眯地在指尖转着鼓棒指点江山,另外几个同学也挺好说话的,感觉他说的有道理的地方,就改一改,效果确实改善的挺明显。
元旦晚会,他们作为最后一个节目出场。
时延表演完后,韩闫宇就一直在想着唱歌就算没有时延一鸣惊人,好歹练了这么久也要认真对待。
他最近总能想起简丌那句“为了享受青春”,别的他赢不了时延,尽情“享受”韩闫宇可太会了。
韩闫宇觉得自己天生是这方面的天才,那势必至少在这一方面稳赢。
管他唱的好不好,享受就完事儿!
关于演出服,原本韩闫宇想着选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皮衣,不过江韩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下意识接住对方冷不丁扔过来的外套,韩闫宇没当回事的拎起来随口道:“那不有衣架吗?”
江韩偏头促狭的一笑,露出非常具有迷惑性的梨涡:“哦,这件衣服有Barry的亲笔签名,就在肩膀的位置——”
他点了点左边的位置,在韩闫宇瞬间僵硬的动作中说完了后半句:“这段时间谢谢你愿意帮忙,送你了。”
韩闫宇眼睛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
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一哥,在拿到出乎意料的天降礼物后,动作难得显得有点僵直。
他非常小心的展开那件衣服,在确认签名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