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一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不是没像现在这样拥抱过叶盈。在对方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落泪的时候,他都拥抱过他,比现在更紧更亲密。
可任何一次都比不上他此时的感受——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兴奋的沸腾,每一次心跳都强烈的快要失控,被拥住的胸膛到后背到手指再到全身上下每一处细小的神经末梢都在发酥发麻……
因为这是叶盈第一次主动抱他。
贺西洲作为守法青年从没嗑过药,但他怀疑那些令人上瘾的东西服用后恐怕就是这种效果。
轻飘飘的,令人如置天堂。
他小心地把手掌环在男孩肩头上,怕惊醒了什么似的轻声问:“怎么了?”
叶盈没说话,双手搂着他的背把脸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似乎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安心睡觉的地方。
贺西洲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就这么静静抱了他一会儿,等水烧开了才舍不得地把他松开,去倒了水来让他喝。
“掺了凉的,温度正好,喝吧。”贺西洲哄,“喝完睡觉。”
叶盈这次没再怀疑水里有“迷药”了,乖乖的一口气把水喝光,然后被贺西洲抱上床。
贺西洲打开他的行李箱给他找睡衣,转身时却见叶盈自己又从床上下来了,还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连忙过去把人截住了:“干嘛去?”
叶盈:“洗澡。”
“喝醉了就别洗了。”贺西洲说,“明天早晨起来再洗。”
叶盈摇头,小声说:“不洗睡不着。”
他说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嫌弃的皱起眉头:“臭。”
贺西洲没办法,看他动作还算清醒,就进去浴室帮他调好热水,把睡衣放在置衣架上:“那你慢点洗,有事喊我。”
叶盈“嗯”了一声,换上拖鞋进去了,还没忘把门“咔哒”一下从里面锁上。
很快淋浴喷洒的声音模糊传出来,贺西洲总担心他在里面滑倒,或者洗着洗着醉晕过去,每隔一会儿就要把耳朵贴在浴室门上听听动静,虽然知道这行为看起来有点变态,但也没办法了。
好在叶盈顺利的洗完了澡,穿好睡衣出来了。只是这家伙确实醉了,上身睡衣居然反着穿的,还在迷迷糊糊的用手在身前摸来摸去,似乎想不通扣子去哪了。
贺西洲哭笑不得,帮他把上身睡衣脱下来。从热气氤氲的浴室来到室外有点冷,身上没了衣物,叶盈立刻打了个寒噤,因为皮肤又白又嫩,连胳膊上冷出来的一小片鸡皮疙瘩都能看清。贺西洲喉结滚了一下,只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迅速给他穿好睡衣系好扣子,又让他坐在床边拿吹风机帮他吹干了头发。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叶盈也开始困了,贺西洲把他塞进被窝里摸了摸头:“行了,赶紧睡吧。”
叶盈缓慢地眨了下眼:“你呢。”
“我去洗个澡,晚上和你一起睡。”
贺西洲也不放心留他一个,好在大床房睡下两个人完全没问题,他迅速去浴室冲了个澡,拿了一件纯棉T恤当睡衣,上了床盖上被子躺在叶盈身边。
灯关了,现在还不到晚上九点,酒店位于市中心商业区,外面街道上穿行不停的车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室内天花板上印下几道一闪而过的流光,像河水里摆尾穿梭的银鱼。
叶盈还没睡着,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侧身向贺西洲这边拱过来,又伸手把他抱住了,黏人的紧。
贺西洲用结实的手臂揽着他,低头看他的脸。男孩的侧脸安静俊秀,细密纤长的睫毛近距离看上去异常清晰,根根分明到仿佛在雪白的宣纸上用墨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
他的眼梢有一抹微微上挑的弧度,像小钩子一下下勾在贺西洲的心尖上,贺西洲没忍住,趁着黑夜和酒精,把叶盈用力揽过来埋首在他温软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那做梦都让他沉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