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学生谨遵恩师教诲。”
张静一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又道:“学里的这些情况,为师当初还不知,今日方知道,你所言的……极可能是实情,你方才说,有人只将学堂里的宣教当做是一门功课,其根本在于涉世不深,涉世不深则难知民间疾苦,不知民间疾苦,又谈何立下匡扶社稷,解民所忧,纾民所困的大志呢?可见任何事,都需相辅相成。学堂里的生员,毕竟来源复杂,各色人等都有……总是要有一个法子,来解决不可。”
李来亨想了想,便道:“恩师是想借同学会来解决东林军的事?”
张静一露出一抹浅笑,道:“为师其实许多事也说不准,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天底下的事,哪里能处处随人愿呢?好了,你也不必继续为此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李来亨便讪讪一笑,而后道:“学生受教。”
说罢,施了一礼,便告辞了出去。
……
九月初八这天,晴空万里,同学会算是正式成立了。
这时候,人们才开始发现了蹊跷。
率先入会人其实并不多,不过数百人而已。
而后,各种章程统统放了出来。
这显然已和所谓的‘同学会’有很大的不同了。
而且同学会的发展标准颇为严格,且在各地,都会建立分会,分会之下,又有更基层的组织。
锦衣卫、军中、包括各个州府,只要入会的人数到达一定的数目,便形成一个委员会的组织,委员会除了发展会员,还对会员有惩罚的措施。
至于入会的条件,表面上门槛很低,甚至连安置来辽东的最普通流民,理论上也可发展,不过……审核的条件却是颇为严格,当然……这也是平衡的结果。
以李来亨为首的一批人,要求无分贵贱,而一群稳重的人则认为,若是将流民群体统统纳入,那么就过于臃肿了,索性制定比较严苛的考核标准,这样一来,便算是达到了平衡。
最高委员会,由三十人组成,这三十人决定出一个同学会的会长,三十人又各有分工,根据他们本身的职业,则又区分出军事、民政、律令、内政、文艺、纪律等,此后再层层的下设各种分支。
此时,已开始有人觉得不寻常了。
你一个同学会,和民政有啥关系?
可当得知不少委员竟是文吏出身,便有人心里有数了。
至于军事委员会,也有李定国这样的人。
此时,人们即便再后知后觉,也感受到了什么。
除此之外,一个会纲似乎也开始出现。
在街头巷尾的人议论纷纷之际。
张静一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因为就在此时,一份快报送了来。
李自成与张献忠所率的人马,已引马叶尼塞河了。
这叶尼塞河,位于西伯利亚的中部。
这一路行来,其实根本没有遭遇什么敌人。
而这数月里,真正的敌人,却是这数不尽的严寒,这冻土地坚硬如铁,如刀剑一般的风,甚至吹得人几乎连眼睛都不敢裸露。
这对于这一支人马而言,甚至比遭遇到了最凶残的敌人还要可怕。
好在出发之前,他们的物资齐备,而且事先就有向导,几乎人人裹着最厚重的皮裘,内里还有一件件羊毛衣。自然……对于李自成和张献忠和部下们而言,真正抵御严寒的武器,恰是他们多年来磨砺的心志。
他们曾为流寇时,就不知遭受过多少的苦楚,上天自他们出生时起,就从不曾对他们有过善待,饥肠辘辘,衣不蔽体,本就是常态。
因此,虽是艰苦无比,可似乎没有人愿意放弃。
浩浩荡荡的人马,穿梭了雪林,行进在冰原上,一步又一步,终究没有停歇。
在这时,他们终于在叶尼塞河的东岸发现了人的踪迹。
在那里……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