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光,目光直直地落在张瑞图的身上。
张瑞图便皱眉道:“可是老夫并非和陈道文打过交道。”
这是实情,张瑞图怎么会和这些人鬼混一起呢?至多,也不过是在幕后而已。
张静一露出一抹淡笑道:“这是当然的,不过很显然,他们能如此有恃无恐,正是因为有了你的包庇。其实很多事,都有迹可循,只要查一查,总有蛛丝马迹的,这等事,挖出一个,就能带出一串,进而最终总能将根挖出来。我对你,其实不过是怀疑,所以才请你来此,对你威逼利诱。”
“其实你是聪明人,你自己清楚,当我请你来此的时候,一定是露了马脚,再加上我以你的家人威胁,你审时度势,也自然清楚,事到如今,就算现在能躲过一时,将来也绝对躲不过。毕竟这千户所里抓了这么多人,难道每一个人都跟你毫无瓜葛?”
张静一说罢,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起来,认真地看着张瑞图道:“事到如今,该说一说范永斗这个人了吧?”
张瑞图脸抽了抽,随即深吸一口气,才道:“范永斗……此人,老夫是瞧不上的,此等奸商……虽早就想巴结老夫,也送过不少的礼物,可老夫都将东西退回去了。”
张静一道:“而后呢?”
张静一很平静的样子,显得很有兴趣听他说话。
张瑞图此时再也无法保持方才的平静了,他身躯微微颤了颤,嗓子也变得疲惫而嘶哑:“只不过后来,他送了一件让老夫无法拒绝的礼物。”
张静一道:“还请赐教。”
张瑞图颤抖着道:“王羲之的《何如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禁震惊了。
王羲之乃是书圣,他的墨宝,哪一个都是价值千金,几乎他的行书,大多都在宫中收藏,流落民间的很少,而《何如帖》这样的行书,可谓是有价无市,这几乎不是用银子可以买到的。
张瑞图爱好书法,若是有人送上这个,只怕他腿都要迈不动了。
“所以,你便动了心?甘心为他办事?”
“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与建奴人勾结,只以为他做的什么大买卖,老夫对此不懂,也不关心。只想着,他既送了厚礼,有一些通关的文书,能帮就帮吧,毕竟都是举手之劳。”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些人的勾当,于是心里越来越怕。因而,便有了和他们断绝关系的意思。可是……可是他却私藏了老夫许多当初给他的书信,而这些书信……不可示人。”
“所以这些东西,就成了威胁你的证据?让你不得不被他驱使了?”
张瑞图痛苦地道:“正是如此,他们是谋逆大罪,老夫和他们有瓜葛,一旦他们事败,老夫也要遭殃,老夫与其说是包庇他们,不如说是自保。”
“好一个自保。”张静一冷笑着道:“可现在,你已自身难保了,那么,能否告诉我,范永斗如今藏在何处?”
玻璃之后的天启皇帝,已是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为了寻找这范永斗这些人,天启皇帝可是念兹在兹了足足有一年时间。
而这一年时间里,这些该死的贼人,又不知做过多少祸事。
张瑞图略有迟疑。
张静一回头看了一眼那快要燃烧到尽头的香,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时候就要到了,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那么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听到爆炸声。”
张瑞图身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再不敢迟疑地道:“他就在京城!”
就在京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好家伙,这些人……还真懂得玩灯下黑。
便连张静一,都不禁在心里佩服这些人的胆量。
张瑞图抬头看着张静一:“而且还在新县。”
张静一:“……”
张瑞图继续道:“只不过,他们早已改头换面,便连姓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