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李永芳穿上了马裤,那裤上血淋淋的,血腥弥漫开来,李永芳只是喘着粗气,却也没气力再嘶喊叫唤了。
等那建奴人押了进来。
这武长春面上本还带着志得意满的样子。
可下一刻,他的脸色骤变,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押进来的建奴人。
很快,他的膝盖便软了,惊慌失措地拜倒道:“奴……奴……奴才给大贝勒请安……”
说罢,身子便趴了下去。
……
“大贝勒……”天启皇帝念着这三个字,瞳孔开始收缩。
建奴人之中,虽有许多的贝勒,可真正被称之为大贝勒的人,只有四个人。
而这四个人之中,皇太极已经成为了建奴之主,也就是说,若有资格被称为大贝勒的,现在只剩下三个。
这三个人,哪一个都是八旗的旗主之一,手头有无数的包衣奴才,掌管着建奴的精锐军马,甚至还有议政大权。
可以说,这大贝勒,绝不能只简单的当做大明的藩王,他们既相当于亲王的身份,也是统兵的大将军,更拥有内阁大学士的权柄。
而无论是哪一个大贝勒,几乎都为建奴的扩张,立下了赫赫功劳,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明军将士的鲜血。
而现在,建奴的大贝勒……居然被新城千户所擒了。
天启皇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而后……他勉强镇定,眼角的余光,则落在了那建奴使臣哈齐的身上。
如此一来……那么……一切都清楚了。
难怪建奴人如此慌张,一个大贝勒被擒,足以在建奴内部,产生惊涛骇浪,这不但意味着人心的动荡,还有权力的重组。
天启皇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张静一这个家伙……他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魏忠贤此时,也不禁掠过了一丝喜色,他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忍不住偷偷去看天启皇帝。
黄立极、孙承宗则已脸上开始挂上笑容了。
只有田尔耕,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其实张静一自己也是有点懵逼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居然狠到了这个地步,就这功劳,别说娶妻了,他邓健能创造一个民族。
……
很快,隔壁的武长春意识到了什么。
对呀,这里是大明,他还给这个建奴的大贝勒行礼做什么!
于是……武长春立即起身,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
方才之所以失态,纯粹是在武长春内心深处,将这大贝勒视若神明,至少当初在建奴的时候,便是如此。
可如今,武长春却发现,今日不同往日。
他朝这建奴人冷笑道:“大贝勒,你不是会说汉话的吗?怎么进来了,也不说一句话呢?”
这建奴人沉默了很久,才冷冷地道:“我学狗话,是因为害怕你们这些狗东西借我语言不通,想要欺瞒于我,只是和你这汉狗,有什么好说的?”
武长春竟一点也不恼怒,反而笑嘻嘻地看着这建奴大贝勒道:“平日里,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便是在你面前摇尾乞怜,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可是你忘了,这里是大明,来了这儿,你还装什么英雄,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
“呵……”那大贝勒只是冷笑。
武长春便对校尉们道:“这建奴人便是如此,起初都很硬气,我素知他们,现在要问他们话,也问不出什么,需好生招待几日,他们才会晓得自己的处境。清平伯真是了不起啊,他不但能抓来李永芳这老狗,竟连大贝勒……竟也能拿来,我武长春能做他的狗,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了青烟。来,将这大贝勒先吊起来……我有办法对付他。”
说罢,他得意大笑起来。
………
在天启皇帝这边,那自称是使节的哈奇,已是脸色惨然。
这些话,他当然全部听在了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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