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差役们,说话客气一些,不要总是张口闭口的说人家是流民和灾民,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大明子民,无分你我,这等事,你说的多了,固然也没什么,可人家妻离子散,来到了这里,却还嘴上不饶人,这像话吗?这件事,我会在县里开会的时候向恩师和卢县丞提,以后这种事要杜绝,这楼栋之间,要讲卫生,可嘴巴也要讲卫生,如若不然,地是干净了,嘴巴还这样脏臭,怎么能够服人?”
管邵宁一面说,一面继续前行。
冷不丁的。
却见前头有人盘查:“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你知道这是谁吗?”
“那你说,你是谁?”
“大胆……”
有人争吵。
于是管邵宁加急了脚步,不过这种吵闹,偶尔也会有的。
管邵宁一过去,几个差役便忙退后,纷纷朝管邵宁作揖。
而管邵宁定睛一看对面的人,却是大吃一惊。
其他人,管邵宁可能不认得,可是内阁大学士孙承宗,他是见过的。
当初孙承宗去过县里几趟,和他的恩师张静一有过谈话,他当时虽只远远见着,可相貌却有印象。
可这孙承宗,却只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这年轻人憋红了脸,等听那差役说见过管区长。
一听姓管的,天启皇帝便心里有数了,他直直地盯着管邵宁,趾高气昂地道:“你便是管邵宁?”
管邵宁已大抵能猜测出天启皇帝的身份了。
此时,天启皇帝的心里很不忿。
倒不是因为有人要赶他们走。
实际上,这一路溜进来,他还是觉得很新鲜的,一路而来,他对这地方可谓是赞不绝口,至少这里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流民们的日子,显然比那大兴县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以至于黄立极和孙承宗也暗暗点头,至于那顺天府尹和大兴县令,此时心里也只能默默地泛着酸水。
管邵宁抬头看了一眼天启皇帝,道:“是,学生就是管邵宁。”
天启皇帝背着手,表情带着几分冷然,道:“殿试你也不参加,怎么,是瞧不起朝廷吗?”
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
若是上纲上线,就是骂你管邵宁还想反了?
管邵宁却显得很平静。
无欲则刚。
我管邵宁又不求官位,怕个什么呢?
他镇定自若地道:“学生说过,现在学生有很重要的事,很忙。”
天启皇帝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竟没吓住这个家伙,不禁有些悻悻然地看着他:“竟比殿试还重要?”
“当然。”管邵宁倔强地回答,目光中却是透着坚定。
天启皇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又道:“难道抡才大典也不重要吗?”
历朝历代,都以儒立国,而抡才大典,更是一个王朝的根本所在!
所谓抡才大典,便是科举,这几乎是所有君臣们看来,最重要的事。
管邵宁便道:“我不参加殿试,世上不过是少了一个叫管邵宁的进士而已,有我与无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可若是我参加了殿试,便要耽误许多精力,恩师现在在新县,提倡决不放弃一个关中的百姓,要求做到的是零死亡,我在此工作已有一些日子啦,现在这里千头万绪的事,哪一样都与关中百姓们息息相关,倘若我参加殿试,便要耽误一些日子,工作交接给别人,别人未必能够很快的熟悉,若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差池,说不定就可能会有一百个人因此而饿肚子,也可能会有几个人因为生病没有办法调配医者而延误病情。甚至……可能会有一两人因此而死。敢问……是我这区区一个管邵宁考上进士要紧,还是这里的百姓们要紧呢?”
“现如今,涌入这里衣食没有着落的人有数百上千,这里每一日都似沙场鏖战一般,朝廷可以没有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