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人急匆匆地赶过去制止,恰逢天子驾临,罢朝了又来探望小女儿。
“父皇!”殷玉娴眉眼间透着傲慢,斥道:“昭懿什么意思!母妃遣人来探,昭懿不许人进去。儿臣亲自来探,做妹妹的竟将姐姐拒之于门外,简直匪夷所思。行事如此乖张任性,难怪大家都在背后说昭懿的坏话!”
齐妃宫里的老仆闻言慌忙按住殷玉娴的手,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了。
天爷呀,这祖宗怎么当着皇帝的面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是不打自招啊!
天策帝只觉肝火上亢,气得鬓边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给朕住口!”天策帝指了指她身边的老仆,“把公主带回宫反省,经书抄不够三十遍不必再出门了。再给齐妃传话,让她好好管教她的女儿,和她宫里上下人的嘴!再让朕听到谁敢妄议昭懿,不管是何身份,舌头都不必再留着了!”
“是,是,奴婢知错……”老仆一抬头,见自家公主仍是一脸倔强不服气的模样,叫苦不迭。
“公主,咱们回……”
“早知今日,当初本宫便该任由她无声无息溺死在寒潭里!”殷玉娴望着掩映在高墙之内的一角宫阙飞檐,满眼怨毒。
“不,不!这可随口说不得!”老仆大惊失色,四处张望了一番揣度着没被外人听到,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殷玉娴憋着一口气回了宫。
齐妃正在宫里忙里忙外张罗着给殷灵栖精心准备的物件。
“这几匹缎子的颜色有些老成,昭懿年纪小,不甚般配。去库房里挑几匹新的、颜色鲜亮的换上。”
“侯府上月送来的首饰里,本宫给昭懿挑的那几款累丝嵌碧玉簪子呢?成色与样式配新取来的料子正合适。”
“娘娘事事为小公主仔细考虑,当真是拿她当亲女儿疼的呢。”宫人笑着道。
“这是哪里的话,本宫疼她是应该的,那孩子模样生得便惹人怜爱。”
齐妃又走到堂前,朝宫人发话:“昭懿爱吃的那几款糕点都备上了么?尤其是本宫亲手做的桂子栗粉糕,快取来——”
“吃什么吃!她也配!”
殷玉娴甫一回宫,便望见齐妃为殷灵栖精心操持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抬手便打翻了装糕点的食盒。
齐妃愣住了,皱着眉斥道:“你又在添什么乱!嬷嬷方才可先一步回宫告诉母妃了,你又在你父皇面前说错了话。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行事才能过过脑子。”
“我就是因为过了脑子当初才给了昭懿生还的机会,没让她直接死在寒潭里!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我悔不当初追悔莫及!”殷玉娴刚进门便挨了一顿训斥,登时气哭了。
“她若是死了,父皇便会喜欢我了。太子若是死了,他的位置便是皇兄的了。母妃你看,明明是他们兄妹占了我和皇兄的位置。”
齐妃看着她,只觉得又心疼又心堵。
“母妃答应你,太子之位只能是恪儿的,你也会是你父皇最喜欢的女儿。会的,一定会的,你们要相信母妃……”
***
静养的这些时日里,殷灵栖最忙的便是梳理前世的疑点与这一生将要走的路。
她躺在榻上,朝里侧滚了几圈,又扯着绒毯滚回来,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咽气前看到的一幕幕——
萧云铮究竟为何要回来。
他杀了齐聿白,又屠了整座皇宫,他想做什么?
从前齐聿白论政时的那些话出现在殷灵栖脑海中: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大晟只认摄政王萧徵,又有谁望得见被他遮掩住锋芒的新帝。陛下,功高震主乃为臣者之大忌啊。”
“萧徵掌军权,手握重兵,此时不除,陛下难道要等他杀上帝位时再后悔没有早一步铲除隐患吗!”
殷灵栖眉尖紧蹙,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莫非真如齐聿白所言,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