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叹气:“我的意思是,您把我放在膝上捎带一程也好啊,何必要一路拖我下山,就算脸没被松针刮花,可我的衣服都脏了!”
“做人要知廉耻。”
“嗯?”叶薇没明白。
裴君琅义正词严地告诫她:“别一有机会就占我便宜。”
敢情是在说趴他膝骨下山的事啊。
叶薇:“……”
她对自己窈窕淑女的形象忽然不自信了,她也算一朵娇柔美人花,还不至于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吧?
算了,不和裴君琅计较。他眼光就是很有问题!
叶薇获得蛟蛇,蛊市便没有逗留的必要。
两人轻车简从返程,下午便往叶家赶。
马车上,叶薇好奇地逗弄掌心里的小粉蛇。
细细软软的一条蛇,鳞片也还没养成,并不坚硬,还一直绕着叶薇的五指挨蹭,十足依恋。
很讨人喜欢。
叶薇忍不住亲亲小蛇,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它‘红豆’吧!”
裴君琅停下饮茶的动作,鄙夷道:“你手上的蛟蛇能镇一山蛇族,应当是黑蛇母之子,也就是小蛇王。堂堂蛇主,竟起了这么一个窝囊的名字,也亏你想得出来。”
叶薇鼓了鼓腮帮子:“红豆多可爱啊!而且它是粉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粉色的小蛇。是不是,红豆?”
裴君琅想到叶薇还能给陪睡玩偶取名“狗蛋”呢,顿时放弃和她交谈的欲望。
叶薇:“红豆要怎么养?平时如何驯兽?我需要喂它吃什么吗?”
裴君琅:“你是叶家人,育兽的药粉以及你的血肉就足够驯化蛟蛇了。它会自己觅食,你不必管它。至于驯兽……等它大些再驯也不迟。”
叶薇明白了,刚出壳的红豆,不过是一个才出生的婴儿。这样小的孩子,她能教什么呢?
她回忆起掌心绵绵不断的剧痛,原来那一枚贯穿皮肉的银针上混合了育兽的药。
叶薇:“在我没有赠你血液之前,你是如何养育白刃的?总不会是每次都取育兽药喂养吧?”
“嗯。”
原来这么麻烦。
叶薇点头:“那好吧,我听殿下的。”
裴君琅放下茶碗:“哦,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什么?”
裴君琅唇角微微上扬,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虽说你运气很好,驯化了小蛇王,但你同时也为自己揽了一道催命符。”
叶薇顿感毛骨悚然:“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世人无不想要黑蛇母的幼崽,而它如今落在你手里……若想重获小蛇王,便要杀你,毁了主契。这般,小蛇王方可重新认主。也就是说,你的人头,摇摇欲坠。”
叶薇实在不懂,这么可怕的事,裴君琅竟还能笑得出来。
但她不蠢,也有自己的破解之法。
叶薇靠近裴君琅,凝望少年,一双杏眼水润莹亮,猫儿似的挠人心腔。
她讨好地说:“殿下,您应该也很想要红豆吧?与其把我的命让给别人,倒不如留我在您身边。这样我死的时候,红豆便归你所有了。我猜,白刃再如何厉害,也及不上黑蛇母的后裔,这笔买卖,你不亏!”
裴君琅眯起凤眸,饶有兴致地问:“你是在寻求我的庇护?”
“是。殿下神通广大,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护我。”
“啧。可我平素最讨厌油嘴滑舌的人。”
“殿下果真……与众不同。”
山猪吃不了细糠,被人捧着还不开心!
不过……叶薇想,裴君琅应该只是嘴上说话难听,未必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不然,他压根儿没必要提醒她关于红豆的事。
本质上,裴君琅也算是个好人吧!叶薇翘起嘴角。
昨日在紫金山熬了大夜又受了惊,眼下缓过神来,叶薇已经是劳累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