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微微发颤:“臣女参见陛下,参见世子。”
沈希都将疏离与客气摆在了明面上,萧言却仍是有片刻的愣神,他凝眸看向她,温润的眼里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
可那等含情脉脉的神情,却只为沈希引来了诸多如烈火般的视线。
艳羡,渴慕,嫉妒。
一道一道,像利刃般地快要将沈希盯穿,往日她从不觉得旁人的目光有什么,而此刻她却难捱的想掩住众人的眼。
萧言是想害死她吗?
沈希掌心尽是冷汗,她竭力地想要往后退去。
恰在这时乐平公主牵过她的手,将她从萧言身畔拉了开来。
沈希还没有缓过神来,乐平公主便轻轻推了她一把,将她往萧渡玄的身边引去。
乐平公主握住沈希的手,抬声说道:“皇兄,今天多亏有小希在我身边,才没有慌得手忙脚乱呢。”
萧渡玄看向沈希,轻声说道:“有劳沈姑娘了。”
他的话音平和,就像是对小辈和善的温柔长辈。
如果此时萧渡玄的指节没有掠过掌心,轻佻地掰开她每一根蜷缩着的手指的话。
沈希的脑海中尽是空白,她眸光颤抖,腰眼都在掌心被划过时酥麻地震颤,眼底的水意霎时就涌了上来。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她,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腿根都在不住地打颤。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陛下。”沈希死死地咬住牙关,她竭力地抵抗着那怪异的感触,可说到最后一个词时,仍是有细微的哭腔溢了出来。
宴席用的桌椅比寻常桌椅要高得多。
桌帔之下,不会有人窥见他们交缠的指节,但沈希还是拼命地挣扎着。
萧渡玄慢声念着祝词:“愿尔祯祥,岁岁年年。”
他平静,从容,游刃有余。
但黑暗中那修长冰冷的指节变本加厉,无所顾忌地扣在她的腰侧。
沈希的眼尾发红,又不敢大力挣动,如溺水般被越扣越紧,这双曾经教她习字、作画的手,此刻是那般的肆意,迫使她往深水里面坠。
她湿润的长睫不断颤抖,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哼还是无法控制地溢出。
灭顶的恐惧让沈希的腰身都软了下来,若不是被萧渡玄掌住,只怕是要失态。
可让她落得如此境地的,亦是他本人。
沈希强撑着站稳身子,却连肩骨都禁不住地发颤。
当萧言关切的目光投过来时,沈希的胸腔更是泛起一阵阵的心悸。
她终于知道何为钝刀子了。
比起直接杀死一个人,这样慢慢地折磨才是真的恐怖。
被萧渡玄松开的刹那,沈希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继而生起的还有一缕近乎恐怖的感激。
说道祝词后,他的神情宽容平静,甚至还循着萧言的目光一同问道:“沈姑娘,身体不舒服吗?”
沈希摇了摇头,她颤声说道:“多谢陛下关忧,臣女……臣女无事的。”
她垂下头颅,脖颈的后方是一片细腻的、新月般的雪肤。
柔软,娇嫩,皎白。
萧渡玄垂眸淡笑,轻声说道:“那就好。”
萧言恋恋不舍地看向沈希,仍旧不死心地试图吸引她的目光。
但此刻她别说是回望过去,就连不立刻软下身子都艰难。
指尖,腕骨,腰侧,都流溢着滚烫的灼烧感,跟镌刻在肌肤上的烙印一般,不知何时才会消散。
与之一同残存的是失措的恐惧。
沈希强撑着容色,但眼尾还是发着烫。
乐平公主关心地问道:“小希,你的身子当真没事吗?要不先去休息片刻吧?”
她什么也没察觉,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些歉疚。
沈希揉了揉眼尾的湿红,抬眸看向乐平公主,声音渐渐变得平直冷静:“我没事,公主,我现今……真的没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