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霍涔第一次挂许听宁的电话,她也并没有在意。
车来了,她坐上去,把蛋糕放在腿上,腾出手给他发微信。
[晚上有时间吗?]
过了会儿,他回过来:[不确定。]
[你晚上能回家吗?我今天去城南那家做了巧克力,是白巧的。]
她觉得好笑,自己啰啰嗦嗦,可说不清楚,又怕他不回来,就像她现在又在担心,霍涔会不会不知道她说的回家,指的是哪个家。
他俩好像没有家,婚房不能算,那是霍涔婚前买的,里面也只有他的东西。
许听宁认为家应该是夫妻俩生活过的地方,霍家应该勉强算是吧。
她的思绪正在纷飞,霍涔简短地回了个“好”字过来。她弯弯唇,又跟司机说改道去趟超市。
秦美霜正在敷面膜,看到她从外面进来。
“真稀罕,你怎么回来了?”
“明天周末没课。”
秦美霜盯着她:“手里大包小包拎的什么?”
“嘴馋买了块蛋糕,您要吃吗?”
“我可不吃那玩意,我劝你也少吃点。”
许听宁就知道她不会吃,小时候每次霍涔挑食,郭奶奶就会无奈地说——“跟他那个妈一样。”
她们的婆媳关系不好,纵然郭奶奶再和善,这个时候面对着霍涔,感情也是微妙的。一个小孩子,夹在中间,受过什么却没人在意。
秦美霜又问:“那个白塑料袋里是什么?怎么有腥味。”
“买了只鸡和一些食材,想给霍涔煲鸡汤,哦对,我用下厨房,可以吗?”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让秦美霜同意,否则她就会挑刺,但其实也没人真的在意她的意见。
“去吧。”
秦美霜抬抬下巴,也不知道面膜下面是什么表情。
张姐见状要跟上去帮忙,秦美霜拉住她:“让她自己去。”
“就喜欢做这些没用的,以前还给霍涔叠过好大一盒星星纸鹤呢,搁着当灰还不是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时间煲汤没时间生孩子……”
许听宁关上厨房的门,外面阴阳怪气的声音终于没了。
她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又去处理其他的食材。
外婆说食材要一大早去菜市场买,才是最新鲜的。她老人家总是精神头很足,拎着一篮子菜,在早晨金色的阳光下挺着腰板走路。
许听宁昨晚连夜改论文,导师让他们两人一组,标点符号都不能错。一大早交上去,又去公共楼上课,午饭是在楼下小卖部解决的,吃完随便找个自习室,坐下来刷英语卷子,十二月要考六级了,算算时间紧迫,实在是抠不出空去菜市场。
饶是这样,下午的就业讲座她还是翘了。刚才在超市,师哥还给她打来电话,说赶上学生会检查,帮她签到被发现了,检查的人说知道许听宁,肯定没有络腮胡。
许听宁哭笑不得,也只能这样了。人总要有取舍,不可能什么都要。
汤炖在火上,她上楼去换衣服,又给床上换了新的四件套。梳妆台上的薄荷也已经快蔫了,这段时间拜托张姐打理,也不知道多久没浇过水了。
收拾了半天,房间终于算有了点人气儿,许听宁看着墙上的表,已经九点了。
她下楼尝了尝鸡汤,炖是炖好了,但没外婆做得好喝。
其实她不用做这些的,霍涔不爱喝,并且这时间他肯定也吃过饭了。
她只是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有年的冬天天特别冷,她在辅导班错了好多题,回来路上手脚也都冻僵了,又累又烦。
那天一进家门,外婆就从厨房端了这样一碗暖融融的鸡汤出来,她不用喝,光看着就觉得幸福。
她也想让霍涔感受一下她那天的幸福。
墙上的钟表敲了十下,秦美霜关了电视准备回屋,突然看到厨房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