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古朴的黑剑平置在云昭膝头。
一道闪电形状的裂纹几乎将剑身一断为二,溢散出森冷阴煞的剑息。
“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剑。”她陈述事实。
鬼神嗯道:“对!”
遇风云缓缓拧过龙头,目光颇有几分复杂。
可不,太上的剑,太监。
他憨厚道:“修修!修修就好!”
“嗯!”云昭抬起手,把那五枚绚丽的本源光粒往断剑上怼。
半晌无功。
她恹恹掀起眼皮:“不行啊,根本塞不进去!”
鬼神拎起指骨,胡乱扒拉来、扒拉去。
他点头道:“这两个,不说话。”
云昭:“……”
奇了怪了,她偏就能听懂他什么意思——刑天剑和五行本源毫不相干,硬凑不到一块儿。
遇风云有过打铁经验。
“哞用。”他试了试,摇头道,“除非铸剑的时候就把它用上,不然哞可能融合。”
云昭望天:“……重铸刑天剑?”
她真就是个乌鸦嘴呗?
在西瑶池水镜,这个剑乱嚼舌根,乱扯红线,要她家人皇跟白玄女睡觉。云昭一气之下说要把它给铸了,剑主本人也非常同意。
这下可好,一语成谶。
遇风云心情沉重:“铸剑二十年,黄花菜都凉透喽!”
再说哪里还能找到那样的天才铸剑师?
沉默片刻,云昭忽地转头,和鬼神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她拍了拍遇风云的龙角,示意他转头,掠往夜照方向。
*
丹南城外。义庄葬岗。铸剑师墓。
云昭:“这儿?”
鬼神:“对。”
她偏偏头,示意遇风云动手。
遇风云:“……”
钻地炸庙,挖坟掘墓,一天天尽整些损阴德的!
他叹一口气,认命地勾下头,探出龙爪,猛猛地挖刨。
铸剑师的坟墓是当初的剑仙修建的,三千年仍然保存完好。
很快,一具棺中白骨暴露出来。
铸剑师骸骨短小,遍布刀痕。
云昭道:“既然水镜没有覆盖掉真实历史,那么铸剑师的记忆应当还在。”
鬼神垂眸看她:“逆转时空因果,除非神器之力。”
云昭笑吟吟回望:“嗯。”
对视片刻,交换眼神。
他并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挥,“去吧。”
“好。”
她带上五行本源,蹲到骸骨面前。
探手,轻轻抚上骷髅头。
“嗡……”
神魂一荡,进入三千年前的记忆。
屋外电闪雷鸣。
剑炉里火焰已灭,满屋都是冰冷的铁气。
身形矮小的铸剑师侧缩在简陋的床榻里,眼角残留着干涸的泪痕,掌心紧紧握有一块血迹斑斑的铁片。
云昭环视周围。
打铁房里处处都有小徒弟留下的痕迹。
架子上干净的毛巾、备在一旁的热水、温好的剩菜、换洗的衣物……每一样都摆放在最称手的地方。
小徒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里的铁砧、铁炉、铁锤、铁门都非常喜欢他。
但他却被柳大善人害死了,背负着沉重的冤屈死去。
柳大善人背景惊人,铸剑师复仇无望,睡梦中,他迷迷糊糊拿起小徒弟割腕的铁片,往自己手腕上比划。
云昭轻声一叹。
她走上前,敲铸剑师的肩。
——东方敛斩杀柳大善人的那一幕,浮现在铸剑师的梦境之中。
铸剑师看见,一双染血的手,在善堂里拔出了无锋重剑。
柳大善人是天?
若天有罪,便当有刑天!
“嗡——铮!”
无形烈焰荡过剑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