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说嘉宾坐在演讲台下的第一排。
人群乌乌泱泱的,会场嘈杂得像个点了引子的□□包,没有负责的同学帮忙开路,几乎寸步难行。
游隼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序号,刚抬眼却发现金恪坐在他旁边。
“……”
游大少爷道:“兄弟,好巧。”
游隼记得“十二青年代表”的名单上没有金恪。他问:“你也是来演讲的么?”
金恪偏过头笑了笑……游隼一直觉得金恪是最适合穿西装的那类人,西装在他们身上才显得得体庄重。然后游大少爷又想起他对着金恪这样一位好兄弟来过发热期。
游大少爷的视线,从金恪脸上,飘到了天花板上。
金恪嗯了声,应该是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本科是在承大念的,学校邀请我回来做演讲。”
游大少爷的视线又光速瞟回来一眼,不确定道:“你是……青年力量?”
金恪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要笑不笑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很大年纪了么?”
游隼舔了下嘴唇:“我以为……咱们两个是忘年交。”
“……”
吊着摄像头的机械悬臂缓慢地转过来,从第一排扫过。游隼也不知道自己在避讳什么,可能是刚才想了点儿心里有鬼的事儿,摄像头一过来,就把脸转了回去。
他感觉金恪在看他。
于是他把手从扶手底下伸过去,但头没转:“你第几个?给我看看稿子?”
金恪的手指,也可能是指关节,羽毛搔痒似的轻轻在他手心叩了一下。
“没稿子,脱稿演讲。”
游大少爷裤兜里就揣着那份叠了好几叠的稿子。因为裤兜鼓出来不好看,所以左一张、右一张。
他也打了下金恪,不信道:“脱稿怎么就不能带稿子了,你场下也不带稿子?”
“嗯,都背过了。”
“……”
游大少爷心想:在我面前装逼?
他用强调语气道:“我也背过了。”
“嗯。”
就嗯?只有嗯?还有呢?
游隼道:“那你背背听听?”
他听见金恪两声轻笑:“被别人听见怎么办?我说我背稿子给你听?”他的指尖轻点了两下游隼的掌心,“要不我给你默写出来?”
游隼静了会儿:“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写稿子,不是糊弄我。”
金恪向他微微转过身来,游隼瞄了一眼,金恪笑道:“你这么聪明,我还能糊弄得住你么?”
游大少爷心想:那确实。
反正离上台还远,金恪不知道,他是在第六个还是第七个,也怪闲得慌。他又把手从扶手底下伸回去:“那行,你写吧。”他瞥了金恪一眼,“希望这位考生有公正考试,拒绝作弊的自觉。”
金恪在他掌心上写了个金恪。
金恪含着笑音,压低声音道:“考生姓名:金恪。”
一开始,游隼还勉强认得出来金恪写的都是什么,的确是演讲稿开场词,但到后面,就乱了套了。金恪不写标点符号,游隼断句断不明白,让金恪加上标点符号,游隼认不出字来。
哪怕有人现在过来告密说金恪写的是《滕王阁序》,游隼都敢信。
偏偏金恪又“下笔”很轻,搔痒一样,游隼只满脑子觉得痒,又不好反悔。
哪有考生没写完卷子,考官先跑了的。还是他要当的考官。
金恪的指甲修磨得没有一点儿棱刺,不长也不短,偶尔会轻轻划过去。
幸好游隼今天走大运,没等写完,金恪先自己停了。
游隼“嗯?”了声,金恪轻声道:“一会儿我要去做开场演讲,就先不默写了。”
游大少爷明明乐得都快笑出声来了,还咳了咳,皱起眉头,装模作样地不满道:“这就不写了?那你这次默写不及格。”
“游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