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是吗?”
……装、装死……!?
真、真的是相当辛辣的词汇呢……五条悟与夏油杰心照不宣地装起了鹌鹑。
“……”
这是典型的孩童面对来自家长或老师的批评时经常采用的装死策略。
知道错了/不知道错在哪里/根本没有在听/在听但是左耳进右耳出……并且——“但是不改”。
只是摆出了一副诚恳的姿态。
……装模作样的小孩啊。
鹤发的终端松开手,转身,挑着脚底下平整的地方落脚,扶着被插在混凝土的、已经变形的点滴架站稳后,见怪不怪地拍手喝彩。
似乎。
“现在或将来,总之社会地位举足轻重,当惯了领头羊,自尊、自信、自满、自我膨胀、自我中心,什么事件都要掺上一手,什么责任都要扛在肩上,逞个人主义英雄的威风。哎呀,不会是以为人们(我)没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倒彩。
“你又不是别人——”
五条悟忍不住反驳,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啪”地打了一下手,这才撇着嘴把话咽了回去。
“我就是别人,对于你而言,就是‘别的人’,而不是‘你的人’。擅自剥夺我的人身权和知情权——你们是法院吗?要判决我拘留、关押、死刑吗?”
“谁要你死了!我可是在保护你的生命权和健康权好不好!”
“啊哈哈,如果我掉进河里、快要被溺死了,我很高兴你在保证自我生命健全的情况下跳下来救我,”
她问,“但是现在危急到了不这么做就不行的极端地步了吗?我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火烧到睫毛了吗?真有这么紧急,你们还会在这里眉来眼去地玩传话游戏?”
五条悟愕然:“你怎么——”
“我好歹是个成年人,”
对峙也是需要体力和精神的,这半句话说完,浑身内外是伤、还是由术式加速治愈的病人疲乏地揉了揉眉心,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无力地柔怠了下去,“真是……未成年人们哪。”
“……秋实小姐,”
夏油杰低低地唤她,一副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恳切模样,“……对不起,我错了。”
“呣,”
像是老师于课堂上点名高举起手臂的得意门生那样,苍秋实欣然地点了下头,“好。不愧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夏油,就是和五条君不一样呀。请问你觉得你错在哪里了呢?”
“……我不应该忽略您的意见。”
虽然还未来得及弄懂来龙去脉,但是也能从对话中觉察到有什么庞然的机构或者集体打算正要——不,想必是已经向她发起了迫害,危机程度大约不啻于对上一整个咒术界的追杀,所以友人才会那样模棱两可的发言吧?设身处地要是自己在挚友的位置上,多半也会做出相同的抉择,但是处于观察位置的后发者的优势正在于此啊。
“但正如您所言,我或许还有不足之处。不过对于人生中后来者的指导,不也是长者的责任吗?”
认错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认错。
倒不如说其实觉得自己完全没错。
夏油杰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立刻代入了保护者的身份里,如只持有一把伞的旅人,在狂风暴雨中将伞檐的大半借给了岩壁上弱不禁风的娇弱花朵,任由自己的背脊被黄豆大小的密集雨点扫射疼痛到发麻……
——这人类,一定是这么享受着的吧?
苍秋实暗下感慨。
真是,浪(很)漫(人)。
夏油杰那副对优等生姿态的拿捏极容易忽视这一点,尤其是在桀骜不逊的五条悟的对比之下——在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