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
一片纯白。无论是头顶的穹盖,抑或是脚下的方舆,皆为纯白之色。
只有远处,有一片究极到可怕,可怕到晕眩,晕眩到绚丽,绚丽到虚幻的磅礴色彩疾驰而来,正在将这片纯白所吞噬。
那是真理因果的色彩。
苍秋实回头。她不是为了那个,而在这里醒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
可怜的呜泣溅落到地上,绽开的手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骷髅们一闪而逝。
对,她正是因为这哀鸣,为了抚平某个人的绝望与不甘在此处醒来的。
有人在哭。
楚楚的呜泣溅落到地上,绽开的手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毒虫们转瞬即逝。
幼猫,大猫,白猫,花猫,黄眼睛的猫,残疾的猫,长毛的猫,瘦骨嶙峋的猫,麒麟尾的猫,绝育的猫……各种流浪猫围在那边,发出了安慰一般细细的“喵喵”声。
“怎么了?”
苍秋实蹲下来,问道。
“呜呜、呜呜呜……我、我是一个坏孩子!”
“诶,是吗?”苍秋实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那么,你做了什么错事呢?”
“我其实不喜欢奶奶……她身上有老人臭!我知道要孝敬老人可是我又和她不亲近!”
“诶,这样啊。”
“我也讨厌雪!明明小时候那么要好!后来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讨厌我到死呢!”
“这个嘛……”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因为我很冷漠,是个无情无心的冷血动物!我就是故意看着她被三枝霸凌啊!谁叫她不理我!”
“都很寂寞呢。”
“我也讨厌三枝!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我也讨厌我自己!”
“嗯……那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爸爸妈妈也好!祖母外祖母也好同学也好!猫也好!你也好!讨厌讨厌我全部都讨厌!”
那个声音崩溃一般地响彻着,“我已经是个刽子手了所以让我就这样死掉吧也不要对我抱期待了啊!”
“啊……”
可是,苍秋实却一边叹息着,一边抱住了那个虚无的存在,“真是倔强……那你,为什么要哭呀?”
“我、我怕死
还不行嘛!?”
猫细声细气地叫着,将两个人包围了。
“不想死吗?”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我——”
“嘘。‘不想活了所以想用死亡终结一切’,和‘没有办法只能去死’,两者之间可是潜藏着望尘莫及宛如东非大裂谷一般的史诗级鸿沟啊。”
一边想着“唔?这句话我是不是在那里听过?算了无所谓”,一边轻轻拍着对方的背脊,“你啊……还想和我一起过圣诞节吗?”
“……我……”
“嗯?”苍秋实耐心地等待着。
“可是,我杀人了……”
“我不喜欢杀人。”
“呜!”
“但是,我不会阻止他人杀人,所以,也不会阻止他人复仇。但是事已至此,即使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也要背负起重量前行吧。所谓的人,我认为正是负重前行也要抬头挺胸的存在。”
“我……可是,那天的伯利恒之星,秋实姊的,已经被我弄坏了……”
“啊啊,这个我也是知道的。”
苍秋实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从自己敞开的胸膛里掏出了一颗鲜红的、却是属于对方的心;紧接着,那颗心又变成了沾着血伯恒利之心;柔和的白色光芒消散后,现出了星星挂坠的样貌;一面写着秋实,一面写着Akimi,打开的话,一定能看见去年圣诞的,两个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发自内心地欢乐微笑的合照吧。
“这次,不要再弄坏了哦……真的是,你这孩子,从前就这样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