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苍秋实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地,于是夏油杰便顺理成章地挨着她坐下了,“今天走了一天,真是没办法站太长时间……啊,从哪里起呢……”
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夏油杰也享受着这段让人打从心里感到平静的时间。
“夏油,很像呢——只是盯着看的感觉很宁静,通透又飘逸,但是一旦移开目光,哪怕只是一瞬间,再回望而去的时候,就发现大变样的程度,激烈到吓人一跳呢。”
她微微侧过脸对他一笑,“我啊,从一开始就知道夏油是个很有洁癖的人。”
“——”
心漏跳了一拍。夏油杰缓了一会儿,才把那种
被剖析到真实自我的不适感压了下去。
“所以那天晚上,递给我一块新拆封的毯子?”
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氛围,夏油杰连自己都骗过了。
“我哪有那样啊……不过,秋实小姐的确看人很准。那个极道的干部,的确在某一种程度保护了这片街区的秩序……地痞流氓横行不会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且,那之后,那个男人虽然没有自首,但是似乎和警方有所往来。”
“这样啊。是充满刀光剑影的选择呢。”
她似乎没有太讶异。
“不过三井小姐,你帮助她反抗,不担心她也成为和她原来的上司一样,不把员工压榨到死不罢休的无血无泪的资本家吗?”
“呵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姿态,我不会去指责什么。”
夏油杰觉得她的话似乎似曾相识,想不起来哪里听到过,只看她继续说:“我会一直看着她的。直到她也成为压迫的一方,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但在那之前,就将她一定会成为加害者的未来锚定,是不是太过武断了?总会有人记得最初的目标的呀。”
“在她看来,秋实小姐你是很重要的人吧,”
过了一会,夏油杰垂下眼睫,“……所以就算是为了能与你继续亲密无间,她也会努力的。”
“在你看来,是束缚吗?”
“……是的,吧?”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答案连带语气都暧昧得如何理解都可以。
“唔,这种的话,其实倒挺主观的。同样的封闭房间,在想要出去的人看来,是牢房;但是对想要防御侵害的人而言,算得上是堡垒吧?”
“……”
“……呼!呼呼呼、呵呵呵呵!”
对于夏油杰的沉默,苍秋实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所以才说,夏油、是年轻人啊!”
“……秋实小姐。”
“这句话难道不是最近流行在青少年中的吗?还有一句怎么说来着?‘我握着刀,难以拥抱你;我放下刀,难以守护你’,这种自相矛盾的言论。”
“秋实小姐——”
夏油杰抿紧嘴唇,连些微的恼意都是那么克制,如镜面湖水下暗生的波澜。
“我们初见的时候,你以为我要说你
是‘小孩子’?不是,不是啊。小孩子不会想多,大人是懒得再想,只是青春期的青少年,才会这样钻牛角尖啊——我只是希望那孩子能幸福,最好能不要伤害到别人。这种想法就和人饿了想吃饭一样自然啊。”
“这是能相提并论的吗?”
“是的。饿了要吃饭,除了煮自己家的米、直接买现成的饭,还有偷米店里的米、打劫外卖小哥、从垃圾桶里翻残羹剩饭等等方式啊。不过就算是用自己堂堂正正的劳动成果买到的米,可以也存在米税被恶意调高,农民伯伯被欺压的情况哦?——好在现在一般不会出现以前的苛政呢。真是太好了。不过话说回来,饿了吃饭填饱肚子就好,夏油你啊,却要从种子种进泥土里就开始思考合理性……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纠结的吗?就不能开心地去享受青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