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个他曾经一度视作学生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的身前是一个手中捂着枪的男人,软软地倒在少年面前的墙角。
他刚想出声叮嘱少年小心,却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某种程度上也是相当熟悉这种被派来执行任务的死士的国木田独步脚下的步伐顿了一顿,便被听到脚步声的少年察觉。
他转过身来。
在月光堪堪能够照耀到的这片区域,少年人站在黑暗之中,清亮的月光照耀出他脚下的瓦砾,而黑暗中只有一片虚无。
不,不是虚无。
那黑暗之中仿若有红色的凶光,闪烁着令人不悦的光芒。
“是国木田老师啊,”宇智波鼬歪了歪头,从黑暗中走出。
此时国木田独步才堪堪看清少年人的神色。
在少年的脸上,随着他歪头的动作,一道红色从他的左眼下方一直蜿蜒,到最后顺着脸部的轮廓滴落到地上。
国木田独步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啊,”宇智波鼬波澜无惊地回答,“我在入睡前发现有人在这边做些小动作,所以……”
“我问的不是这个,”秉承着老师天性的男人皱着眉,三两步上前掏出手帕为少年擦了擦被血画了一道的脸颊。
鼬在一瞬间睁大了眼,不习惯地后退了两步,接过国木田手中的手帕。
“那么,”见小孩(?)能自己处理的老师扶了扶眼镜,目光严厉地落到神色恍然的男人脸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鼬低下头,一面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面回答,“诚如先前所说,在察觉到自己我就趁他们动手之前到了这边,并且找到时机制服了他们。”
少年人的话语顿了顿,继续说下去,“现在已经施用了月读之术,希望能够找出幕后主使。”
国木田的面色并没有因为这解释而和缓,而是紧追不舍地继续问道,“找出主使之后呢?”
“我在寻找一位长辈。”鼬以不合前言的话接住了下一句,“只有找到幕后主使们,我才有可能寻找到我的长辈。”
“这样啊,”出乎意料的,一直紧绷着一张脸的男人面色松缓下来,“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了。”
他的目光这才投向鼬之外的地方,皱了皱眉之后伸出手。
“这边我已经通知了警方,现在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鼬低着头摇了摇,“我从月读……我已经知道这队狙击手之后的人在哪了。”
他垂着眼,颇有几分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包之感,“所以暂时就不回侦探社了。”
国木田独步顺其自然地收回手。
“我知道了。”
他低头刷刷刷在本子上写了什么,一股脑撕了好几张下来塞到鼬手中。
“需要使用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他说着,低头看着鼬笑了笑,“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是万一有用呢?”
“嗯,我知道了。”
*
所以最后是国木田独步一个人会公寓的。
已经在这段时间将一切琢磨透的青年没骨头一样趴在被收拾出来的桌子上,一看到他就软乎乎地抱怨起来。
“国木田好慢——”青年带着种奇妙的孩子气说着,眼神了然地从国木田独步身后扫过。
“鼬君没有回来?”
“果然,你这家伙什么都知道吧?”没回答名义上的搭档的话,国木田独步上前一步直接拎起这只咸鱼摇晃。
“真讨厌啦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哦~”
“这副欠揍的语气! 太宰!”
“嘛嘛,国木田不要心急嘛,”整只宰的魂都飞出来的青年就着被拎着衣领的这个姿势扑在国木田身上,试图以卖萌大法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