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疯了样的奔了过去,企图找到姚望水,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漆黑的两口棺材,并列在并不宽敞的驴车上。花枝哇的一声哭了,比昨天的更加撕心裂肺,那是一种从希望到绝望的伤痛,别人或许能懂得她的伤,却不能体会她的痛。
“真是可怜,刚生了儿子就守寡~”认识花枝的邻居,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对花枝的遭遇很是怜悯,有关系好一些的便过来帮忙。
当两口棺材抬进姚家院子的时候,姚谢氏崩溃了,不敢相信丈夫和小儿子就着么死了,哭着扑在棺材上,喊着:“老头子,望水啊,你们怎么就走了,留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怎么活呀~”
“老头子,不是说好一起死的吗,你怎么自己先走了,留下我好可怜~”
“望水啊,你才十八啊!刚娶了媳妇,生了儿子你怎么舍得走啊,留下他们怎么办啊~”
“天杀的山贼,你们怎么就不长眼啊,偏偏盯上老头子和望水,留下我们怎么办啊~”
姚谢氏的哭声凄厉,字字带血,句句包含他们孤儿寡母的窘境惹人怜悯。
花枝虽然不如姚谢氏放得开,也是哭的昏天暗地,头顶的那片天倒塌了,刚品尝甜蜜不久便又掉进苦水,怎能不让她伤心。
因为家里两个女人精神状况很不好,姚守业和姚望水的丧事都是姚望山一个人操持的。挖坑、埋土、走过场,人不管生前多么风光,最后也是这些排场,只不过是围观的人多少,坑挖的大小不同而已,姚守业和姚望水抛下妻儿,早早的就走完这个过场。
办完丧事的时候,姚望山要带着姚谢氏和姚望云回打渔村,可是姚谢氏死活不肯,说是要守着浦城县的这个院子,姚望山说服不了便领着姚小桃回了打渔村。
自从姚守业和姚望水去世以后,姚家的布庄就没有再开门。姚谢氏硬撑了几天,便又病倒了,不得不把家里的管事权利交给花枝。
“花枝,我的身体不行了,趁着还清醒就把家底交给你。我和你爹操持这个家就是为了望水和望云,现在你爹和望水去了,这个家早晚都是树墩的。我也不瞒你,你爹和望水出去进货的时候,带走了咱家大部分的积蓄,前段时间又给他们操持丧事花了一些,再加上我这些日子吃药花的,家里只剩下十两银子了。现在,家里值钱的就剩下这座院子和前面铺子里的货了。花枝你去把炕头上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个红色的包袱,你拿过来。”姚谢氏交代完,便让花枝打开柜子拿东西。
花枝按照姚谢氏的指点,拿出红包袱放在姚谢氏面前。
姚谢氏颤抖着手打开包袱,指着里面的东西,对花枝说:“花枝,你是我妹妹的干女儿,也是是我的儿媳妇,现在又生了树墩,我相信你。这张是咱们这座房子的地契,那个盒子里是我娘留给我的首饰,里面有对碧玉的手镯就留给你,剩下的我想留给望云,可怜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爹,你能明白娘的意思吗?”
因为还有姚望山,花枝没想到姚谢氏能把家底透给自己,虽然她的打算有点私心,还算合情合理。“娘,您会没事的这些不用交给我,我们还等着您把铺子开起来呢!”
姚谢氏摆摆手,“不行了,我自己清楚。这房子的地契是留给树墩的,可怜他降生不久便没了爹爹,以后娶妻生子都靠你了,这房子你得给他保住了,要不然我的树墩可怎么办?花枝,你把地契和给你的镯子收着,把剩下的给我放到箱子里。”
花枝按照姚谢氏的吩咐办了,便站在一边。
“你带着树墩回屋休息吧,这些天也累坏了!”看花枝弄完,姚谢氏便赶着花枝回屋。
花枝这段时间忙着处理姚守业和姚望水的后事,忙着照顾孩子,忙着伺候婆婆,忙的没有时间伤心。
抱着熟睡的树墩,花枝坐在与姚望水共眠的炕沿,无声的哭泣着,是的她不敢放声哭泣,堂屋里还有随时便会倒下的婆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