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没几个妾室,选起来飞快,林黛玉用朱笔勾了李氏和钮祜禄氏的名字,李氏是侧福晋,不好越过她挑别人,钮祜禄氏今年刚进府,而且性子老实不作妖,林黛玉自认为考虑好了,放下笔,叫雪雁去告知两人。距离圣驾出发也就剩几天,得叫她们做好准备。
紫鹃看到林黛玉在桌上伏趴了好一会都不起来,不禁担忧:“福晋……您还好吧?”
林黛玉抬起头,“肚子好沉,累了,扶我去休息。”
“不等爷了?”
“不等。”
紫鹃帮着她脱衣洗漱,送到床上安然卧下,她侧着身子,哪怕孕期也不曾减她半分的仙姿玉貌,反而多了一层温柔的容光。
紫鹃轻轻道:“姑娘,您要是不愿意四爷带妾室出巡,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四爷对您那么好,他不会叫您不痛快的。”
“多嘴。”林黛玉闭着眼睛不理她。
紫鹃放下床帐,熄灭灯火,悄悄退出去了,她在暖阁收拾桌子,看到林黛玉勾勾画画的那张纸,灵机一动,带着纸又悄悄进了卧房,放到靠墙的高几上。
胤禛回来时正院的灯火熄灭大半,林黛玉已经睡下了,她孕期觉多,他习以为常,照旧在东次间洗漱完、换好衣服才回了卧室,提着灯进门时便一眼看到那张纸,再一看内容,联想起林黛玉问他的话,原来她问他带什么人是指这个。
他指骨捏的咯吱作响,气都喘不匀了,快步走到床前,掀开床帐。她睡的不大安稳,抱着肚子,细长而浅淡的眉毛微皱,肩膀单薄孱弱。
算了,她怀着孩子呢,怎么好跟她怄气,等秋后再算账吧。
胤禛深呼吸几次,把纸团成一团丢进纸篓,踱步几圈,又把纸捡了出来,展平,随手抽了本书夹进去,装作无事发生。
李氏喜出望外,她上次劝谏福晋,后来虽然福晋要了妾们的小日子时间,但后续又没什么下文,她狠狠失望了一番,本要再筹谋一番,谁知道这次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要巡幸塞外,福晋不必人出手,痛快地叫她和钮祜禄氏随行了,真是天要助她。
李氏喜出望外,钮祜禄氏也坐不住,一晚上两人院里的灯火就没熄灭过,将该带的、不该带的东西都想到了,效率极快地收拾好了东西。
这消息瞒不住其他人,一大清早就有人上门拜访。
李氏笑吟吟叫人请进来,“屋里乱的没个下脚的地方,妹妹们莫要嫌怠慢,来人,上茶。”
“这怎么敢,我们可是来沾李姐姐的喜气的。”郭氏撇撇茶叶沫子喝了一口茶。想当初李氏在这府里最得宠的时候连乌拉那拉福晋的苗头都敢别,最爱喝的是明前龙井,年年都能得爷赏,李氏随意拿来待客以示身份,如今她能待客的也就是普通龙井而已了,大家都有的份例,虽然不差,但对比先前的排场就显得寥落。
这念头在郭氏脑中一闪而过,转眼堆起笑容赞了一番,几人喜庆的吉祥话说了一筐,李氏都笑纳了。
“侧福晋院里有大喜鹊叫呢,说不准这次就能怀上个阿哥。”
“是啊,妹妹们现在这里祝贺姐姐大喜了,对了,还有钮祜禄妹妹,她可真是有福啊。”
李氏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早夭的长子弘昐。她都快三十了,早就不指望什么宠爱,现在也只想生个儿子,下半辈子有指望而已。
这次一定得把握住机会。
正寒暄着,丫鬟来报说苏培盛来了,李氏忙叫人请进来。她这院子的门,苏培盛可好几年没踏足过了。
苏培盛进来时也没想到屋里有四个女人,心道李侧福晋以后恐怕要恨死他了。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别忙了,奴才是来传主子爷的话,传完就走。”
李氏以为胤禛是吩咐她去塞外时要注意的事项,苏培盛身后的小太监还拿着赏赐来的,她欣喜无比,垂首洗耳恭听。
苏培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