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行至一个僻静处停了片刻,好让林黛玉下车悄悄离开。
两人相视一眼,来不及话别,连对方眼里的情绪都未能猜上两分,便在林如海的瞪视下分开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此次是秘密出行,传出去对名声有碍,要赶紧离开。
林如海活着的消息也是个秘密,私下牵连了许多事物,胤禛一路瞒到现在,为的是面圣之前不打草惊蛇。
马车悄悄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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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谎称是去京郊寺庙里替父亲祈福,她按商量好的去了她名下一间外人不知道的小宅子,她安排了橘秋江雪她们在这里等她回来,紫鹃雪雁则是在庙里,防止穿帮。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两个丫鬟一喜,接着哭丧了脸。
林黛玉心情不错,她一路车马劳顿,盯着黑乎乎的脸好久,好不容易回来,赶紧叫丫头打水洗了个澡,换上轻软的家常衣裳。
她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觉得舒坦多了,问:“我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沉默。
林黛玉一看就明白,看来果真出事了。
在她问询下,原来她离开的这两个月,那具假尸体已经被人从云南运了回来,林黛玉这个身为林家唯一女儿的却迟迟不露面,只顾龟缩在寺庙,不给父亲治丧,而贾家“深明大义”,一力接手,丧事办的妥妥帖帖。
此举在京城夺得无数称赞,贾家大肆铺张,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叫和尚道士日夜诵经超度,就连皇子们都去祭拜过了。
人都云贾家有情有义,就连女婿这样的外姓都如此体贴。如此相反,林黛玉的品行则遭了许多诟病。
身为林家仅剩的血脉,不出来主事还可说是年幼,至少也要服丧守孝,尽一尽身为人女的孝心吧?可从头到尾连个面都没露过,这教养实在稀松平常。
贾家给出的解释是身子弱起不来床,让人听了更是摇头,圣人以孝治国,哪怕她真病的下不了床,就是叫人抬来做个样子都行,不露面算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这个林家女没有教养,不孝,身体差还没脑子,以后若是没有贾家庇佑,恐怕是嫁不出去的,京城里的好人家谁敢要这种媳妇?
橘秋痛惜道:“姑娘,您别听那起子混账的胡言乱语,我们林家的事,外人知道些什么?”
贾家人抬了老爷的遗体回林家,林家下人焉能敢拦,贾家占了一步先机,想着只要护住家里财务,晾他们不敢明抢。再后来眼看事情失控,他们才知道对方心思歹毒,竟要坏了林家唯一独女的名声。
江雪道:“是我们没能护住姑娘的名声,应当受罚。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想想怎么才能扭转局面。姑娘,咱们回府吗?”
林黛玉冷笑:“是该回去了。”
江雪忙去找出新赶制出的一色惨白的丧服,要给她换上,林黛玉却拒绝,亲自挑了一身衣裳穿了,坐了轿子回林家。
林府门口热闹的很,中门大开,迎来送往,两班吹打响乐齐鸣,高高挂着白绸,哀哭声阵阵。
贾政,贾赦,贾琏,贾宝玉,贾家合族有头有脸的男丁都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棺材里死的是贾家人呢。
贾琏百无聊赖,心下不无得意。斗了这几年,前头他可吃了林家父女不少闷亏,这回全找补回来了。
林黛玉没了亲爹庇佑,还失了名声,以后就只能靠着贾家活,按二婶娘的意思,要把她说给宝玉当姨娘,连正室都不算。
他小心掩去眼里的歹毒,往街上望去,注意到打街西头慢慢行来一顶青布小轿子。
轿子并不惹人注意,他关注的是随轿旁伺候的一个婆子,总觉得面善,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大概天底下的婆子都长得差不多吧。他随手指了个小厮:“那是哪里来的闲杂人等,撵走撵走。”正经的达官显贵岂会做